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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剪残梦入星河宋忆安苏南雁无删减全文

宋忆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之后的日子,苏雁儿搬进了世子妃房养病。仗着宋忆安对自己言听计从,肆无忌惮地提出种种要求。她的生活起居都要按照世子妃的规格置办。她要管家拿出宋忆安为迎娶苏南雁准备的物件,大到生活用品,小到褒衣肚兜,来者不拒。还要裁剪新衣裳、新配饰,颜色样式都是一对的。她哄着父母,让苏南雁留下照顾她。实则使唤苏南雁为她烹煮一日三餐,随身侍候。时间长了,世子府上下人攀炎附势。都称苏雁儿为世子妃,她便让宋忆安大肆封赏。白天,她缠着宋忆安弹琴作画、观景喝茶、到处游玩。夜里,她常常梦魇惊愕,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宋忆安彻夜留在她的卧房。苏南雁已经几日,都没有机会和宋忆安说过一句话。她日日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但她只要有丝毫懈怠,苏雁儿就到宋忆安面前哭哭啼啼。宋忆安便...

主角:宋忆安苏南雁   更新:2025-07-06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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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忆安苏南雁的其他类型小说《雁剪残梦入星河宋忆安苏南雁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宋忆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之后的日子,苏雁儿搬进了世子妃房养病。仗着宋忆安对自己言听计从,肆无忌惮地提出种种要求。她的生活起居都要按照世子妃的规格置办。她要管家拿出宋忆安为迎娶苏南雁准备的物件,大到生活用品,小到褒衣肚兜,来者不拒。还要裁剪新衣裳、新配饰,颜色样式都是一对的。她哄着父母,让苏南雁留下照顾她。实则使唤苏南雁为她烹煮一日三餐,随身侍候。时间长了,世子府上下人攀炎附势。都称苏雁儿为世子妃,她便让宋忆安大肆封赏。白天,她缠着宋忆安弹琴作画、观景喝茶、到处游玩。夜里,她常常梦魇惊愕,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宋忆安彻夜留在她的卧房。苏南雁已经几日,都没有机会和宋忆安说过一句话。她日日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但她只要有丝毫懈怠,苏雁儿就到宋忆安面前哭哭啼啼。宋忆安便...

《雁剪残梦入星河宋忆安苏南雁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之后的日子,苏雁儿搬进了世子妃房养病。

仗着宋忆安对自己言听计从,肆无忌惮地提出种种要求。

她的生活起居都要按照世子妃的规格置办。

她要管家拿出宋忆安为迎娶苏南雁准备的物件,大到生活用品,小到褒衣肚兜,来者不拒。

还要裁剪新衣裳、新配饰,颜色样式都是一对的。

她哄着父母,让苏南雁留下照顾她。

实则使唤苏南雁为她烹煮一日三餐,随身侍候。

时间长了,世子府上下人攀炎附势。

都称苏雁儿为世子妃,她便让宋忆安大肆封赏。

白天,她缠着宋忆安弹琴作画、观景喝茶、到处游玩。

夜里,她常常梦魇惊愕,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宋忆安彻夜留在她的卧房。

苏南雁已经几日,都没有机会和宋忆安说过一句话。

她日日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但她只要有丝毫懈怠,苏雁儿就到宋忆安面前哭哭啼啼。

宋忆安便会对她不管不顾地指责一通。

“南雁,雁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分担一些?”

“你就这么在乎世子妃的名头吗?

不过是下人叫着哄她开心罢了,没想到你如今竟这样在乎名利。”

苏南雁心中难受,想回尚书府去住,眼不见为净,却被爹娘一顿训斥。

“南雁,雁儿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忍心留她一人在外?”

“雁儿命不久矣,你就不能懂点事,让让她?

这点事也要揪住不放吗?”

“爹娘生下你来,你都不曾承欢膝下,要不是雁儿为你尽了孝道,爹娘还不知要怎么度过这些年!”

“要不是你,雁儿怎么会遭此横祸,你就留在世子府照顾雁儿,回来的事莫要再提!”

尚书府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苏南雁站在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爹娘的话仿佛在说,当年被掳是她的错,今日归来也是她的错。

明明,当年是他们抛下她保命,才让山匪有掳走之机。

明明,几月前是他们跑到儋州,掀翻了整个城镇,也要带她回去。

明明当初收养苏雁儿当替身的,是他们。

怎么如今,所有的错误,都是她一人的了呢?

她吸了吸鼻子,抬着头看天良久,最后深呼一口气,转身回了世子府。

毕竟,眼泪是没用的东西。

曾经她在地窖里哭到嗓子嘶哑,也只换来更毒的殴打,那时的她便懂了这个道理。

刚到世子府,她就看到宋忆安在为苏雁儿画像。

苏雁儿言笑晏晏,柔若无骨地靠在宋忆安的肩头,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忆安哥哥,你很久没为我画像了,我记得你每年都会为我画一幅的。”

宋忆安嘴角轻笑,宠溺一般勾了勾她的鼻尖。

“满屋的画像,还嫌不够吗?”

苏南雁脑中一阵嗡鸣。

她想起了及笄礼上宋忆安带她看的满屋画像。

他对她说,他画的都是她……“忆安哥哥,你每次为我画像后,都会给我一个奖励,今年也不能例外哦!”

苏雁儿挽住宋忆安的胳膊,撒娇着说。

“好,今年雁儿想要什么呢?”

宋忆安眼睛弯起。

苏雁儿羞红了脸,指了指额头的位置,便局促地垂下了眸。

宋忆安画笔一滞,眸中晦暗不清。

但只是一瞬,他就满脸宠溺,低头轻吻了下去。

抬头的一瞬间,正对上苏南雁不可置信的杏眸。

她转身仓皇而逃,反应过来的宋忆安立马抛下画笔,追了出去。

“南雁,你听我解释!

我从来只当雁儿是妹妹,那个吻,不算什么。”

“雁儿为了救我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我只是想让她在死前开心些。”

苏南雁机械般的脚步终于停下。

刚刚对视的瞬间,她读懂了苏雁儿无声的口型。

“你和我,到底谁才是替身?”

她怔怔地抬头看向宋忆安的眼底,她想要探求一个答案。

“忆安哥哥,你自己还能分的清,这些年你画的到底是谁吗?”

宋忆安心头一颤,脊背传来一阵寒意。

是苏南雁,他画的一直都是苏南雁。

但是……时间流逝,他将原给苏南雁的宠爱都给了苏雁儿,将她当作思念苏南雁的载体。

那么现在,他画的,到底是谁?

来不及思考,他便被苏南雁眼底深深的失望所刺痛,他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很多日不曾和苏南雁单独相处了。

“南雁,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紧紧拥住苏南雁,字字恳切。

夜里,宋忆安特意带苏南雁去后山看星星。

“南雁,你以前一直吵着看星星。”

“我偷偷溜出来找你,结果被父王发现,家法伺候,还放了你鸽子。”

满天银河下,宋忆安紧紧牵着苏南雁的手,眸中温柔如水。

苏南雁忍不住笑了,想起曾经稚嫩的两人,今日的不悦顿时抛之脑后。

“忆安哥哥,你放的鸽子还少吗?”

“你小时候还说要送我一根,你亲手雕的杏木簪子呢!”

“结果及笄礼送我的还是寻常的牡丹簪。”

苏南雁嗔笑地调笑道。

“这些年,我雕了许多,但都不好,等我雕出一根好的再送你。”

这时,一只信鸽从黑夜飞出,宋忆安眉头簇成一团,猛地站起。

“下人说雁儿身子突然不适,我得回去看她。”

“南雁,你在这里等我,我随后就回来。”

话应刚落,宋忆安飞身跃起,轻功如风,顿时消散无影。

挽留的声音还未说出口,宋忆安的脚步声便消逝在了山野之中。

一片黑暗中,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笼照映着苏南雁悲伤的脸庞。

“忆安哥哥,我怕黑……你又一次,丢下我了……”
苏南雁一直等到天光破晓,也没等回宋忆安。

虽然早有预感,但她还是始终抱着一丝希冀。

可宋忆安,却一次又一次将她刚刚复活的心,残忍摔下。

直到支离破碎。

她拂去脸上的露水和泪水,拿起地上早已熄灭的灯笼,独自下了山。

刚进世子府,她就迎来苏父和苏母的一阵指责。

“雁儿昨夜突然吐血,你身为姐姐,竟然毫不关心,还彻夜出去游玩?”

“雁儿病重还不忘询问你的去向,你就是这样对妹妹的?

你太让爹娘失望了。”

苏南雁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但被至亲之人用如此刺耳的话指责时,她的心中还是泛起阵阵刺痛。

“爹,娘,我是因为……不用解释了,有件事,我们要和你说。”

苏父突然出口打断了她。

“南雁,昨夜雁儿突然病重,吐血不止,太医说她……恐怕活不过十天了。”

苏母眼中复杂,用温柔的声音接过话。

苏南雁的心中一阵不安。

“你知道的,雁儿对世子爱慕许久,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世子。”

苏南雁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像一颗惊雷一般,在她心中引爆。

“我们商量过了,七日之后,你和雁儿一起出嫁。”

一起出嫁?!

她眼中瞬间起了白雾。

爹娘的语气不可辩驳,显然并不是和她商量,而是通知她、警告她不要多生事端。

她感到陌生无比,她和苏雁儿,到底谁才是爹娘的女儿?

这时,宋忆安从卧房走出。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颤抖着朱唇轻启。

“忆安哥哥,难道……你也同意吗?”

宋忆安脸色晦暗不清,眸色如墨。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最后用低沉的声音说:“南雁,你放心,你始终是我的世子妃,我唯一的妻子。”

她再控制不住这些天压抑的情感,无论是被丢下、被冤枉、被指责还是被无视,她都一一忍受,只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现在,她好像突然觉得,眼前的三人变得陌生无比。

“南雁,你别这样,我只是为了圆雁儿最后一个心愿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宋忆安蹙起眉,担心上前。

“对啊!

南雁,雁儿就算入府也只是一个妾室而已,再说她命不久矣,不会和你争什么的。”

“爹娘把最好的都给了你,你怎么就不能包容下呢?”

苏父苏母帮腔道。

她全身颤抖着后退,咬着唇,脸色苍白无比。

“没别的意思?”

她看向宋忆安的眼底,眼中含泪,笑出了声。

“忆安哥哥,你是指,你默许大家称她为世子妃没别的意思?”

“你画她的画像没别的意思?”

“你在她房中彻夜留宿没别的意思?”

“还是你吻她、抱她没别的意思?!”

她几乎歇斯底里。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没错,可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要这样?”

“我告诉你们,我不同意!

绝对不同意!”

“要是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转身跑回了卧房。

一夜未眠,她始终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记得刚被接回家时,爹娘笑弯了眉眼。

为她生活起居安排的无微不至,几乎要将七年的宠爱都一次补回来。

忆安哥哥一忙完就来看她,给她带各种新奇的玩意,帮她适应临安的生活。

她以为,老天眷顾她,让她流离半生后,终于回到了家人和爱人的身边。

可是现在……她辗转反侧,几乎喘不上气,于是披了外衣,到院中透气。

这时,一个身影从房梁上一闪而过,在苏雁儿的房上消失了。

苏南雁心头一惊,慌忙要去找侍卫救人,却听到苏雁儿的房间传来阵阵低语。

“要不是你们当初放跑了她,我至于要假装中毒、辛苦谋划吗?”

“成败在此一举,女儿为了今天,不惜用蛊虫改变容貌,吃了多少苦头?

怎么能就此收手?”

“嫁给世子还不够,我得成为世子妃!”

“够了爹爹,我心中有数,解药我会按时服用,不会以身涉险的。”


苏南雁坐在院中,看着自己珍爱的厨具像垃圾一般,被下人一一丢出。

她刚刚,亲眼见证了自己一手创办的沁芳阁,两天就被毁于一旦。

她已经没了再去挣扎阻拦的力气,心脏几乎已经疼到麻木。

“姐姐好兴致,还有心情在这里看风景。”

苏雁儿带着盈盈微笑,婀娜多姿地走过来。

“五日后,我就要和忆安哥哥大婚了,妹妹不会女工这种下人的活,就劳烦姐姐帮我绣龙凤呈祥的盖头了。”

“毕竟姐姐,做惯了下人。”

苏南雁冷笑一声,站起身和苏雁儿直视。

“妹妹想多了,你不过一个妾,龙凤呈祥,你不配。”

没了旁人的围观,苏雁儿终于扯下那层虚伪娇弱的假面。

她挑衅一笑,轻蔑地凑到苏南雁的耳畔旁。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大家还不是只信我。”

“你不过是个厨子,世子妃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苏雁儿好看的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

“到底谁才是替身?

姐姐你还认不清吗?”

“那你猜猜,若是我们同时涉险,忆安哥哥,会救谁?”

苏南雁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一只手突然用力捂住她的口鼻。

瞬时,黑暗席卷了她的意识。

……耳边传来苏雁儿造作的啜泣声。

苏南雁皱着眉,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她发现自己竟然被紧紧绑住,高悬在崖边。

身边不远处,同样绑着满脸泪痕的苏雁儿。

这时,一阵纷乱的马蹄裹挟着烟尘逼近,是宋忆安。

“你是谁?!

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绑架她们!”

宋忆安一身黑衣,眼中滚动着狠厉的光。

“我们这些穷途末路之人,自然是想绑一票大的,多捞点钱。”

一旁的黑衣绑匪玩弄着手中的匕首,吊儿郎当地说。

“你要多少钱?”

宋忆安冷冷问道。

“一千万两。”

宋忆安从身旁侍从的手中接过一沓银票,丢了过来。

“这里是三千万两,拿了钱给我滚。”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抽出尖利的匕首,在苏雁儿的脸颊上轻轻贴过。

“你别碰她!”

宋忆安的声音低沉而愤怒。

“哦?

看来这位是世子殿下在意的人呢!”

黑衣男子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翻了翻银票。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答应你拿到钱就放人,可没答应两个都放。”

劫匪轻笑一声,将匕首抵到悬挂的绳子上。

“我今天只放一个,谁死,谁活,选择权在你,世子殿下。”

宋忆安脸色阴沉,陷入了沉默。

苏南雁瞳孔紧缩,她突然反应过来苏雁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笃定宋忆安会救她,这样就可以顺水推舟除掉苏南雁,宋忆安只能娶她当正妻。

就算苏南雁侥幸不死,她在这场宣战中也不战而败。

毕竟偏爱在出现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再复原了。

这一切的前提,只因为苏雁儿笃定,宋忆安会救她。

苏南雁不禁冷笑一声。

可笑。

也许最近的日子里,她和宋忆安有过误会,有过争吵,但他们自小青梅竹马,情分深厚。

即便命运让他们分隔两方,但相互的思念不断,延绵了整整七年。

他怎么可能不救她?

苏雁儿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世子殿下,我数三下,你再不选择,就一个也别想救了!”

绑匪拿起匕首开始割绳子。

“三!”

“你大胆!”

宋忆安满脸愠怒,低吼一声。

“二!”

绑匪的动作越来越快。

“住手!”

他的脸上闪过慌乱。

“一!”

“够了!

我选她!”

宋忆安几乎破音。

——他的手,正直直指向苏雁儿。

苏南雁瞳孔猛震,瞪大杏眸看向眼前的男人,那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

她的身子仿佛跌入深潭。

冷、窒息、和无尽的苍白。

看着男人慌乱而颤抖的指尖,她愣了片刻,终于凄冷一笑。

一滴泪缓缓流下,过去的这些年,是她错付了。

绳子断裂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身子猛的下坠。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将绑匪穿膛而过。

身行矫健的暗卫像一团黑影,在跌入悬崖前的最后一刻,将苏南雁拉了回来。

她惊魂未定,就看到宋忆安猛地冲上前去,将苏雁儿抱下悬崖,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扯下披风为她悉心盖住。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秋风吹过,苏雁儿的发髻散了,一根手雕的桃木簪跌落在地。

那是苏南雁等了七年的桃木簪。


两年前,苏南雁假意屈从,趁傻子不备,侥幸逃出刘家村的地窖。

她身无分文,可户籍丢失、身份不明,连进城都难如登天,更别提找到一家愿意雇佣她的铺子。

饥寒交迫间,她只能在城外乞讨为生。

冬日的儋州阴冷无比,大雪裹挟着冰雨,毫无感情地清扫着流民聚集的荒野。

这时,她在路边捡到了李小五。

他满身血污,身上、脸上细密的刀口数不胜数,几乎辨认不出模样。

衣服整齐地碎成一条一条,气息微弱地倒在破庙后墙。

大雪几乎将他掩埋,形成一个小小的丘陵,只剩苍白的脸暴露在外。

——无数流民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这个冬天,像极了一座座苍白的坟陇。

苏南雁几乎用尽全力,才将他拖到她在破庙搭的草垛上。

在用破棉被为他取暖时,她意外从他身上翻出一张身份凭证和路引。

她激动地捂住嘴,看向草垛上的李小五。

有了这些,她就可以去入城衙役那里混一张妻子的身份,之后便可以进入儋州城,寻一份差事养活自己。

她喜不自胜,甚至哽咽啜泣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冬天,死在儋州的荒野,再见不到父母和忆安哥哥。

但是老天眷顾,让她在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捡到一个素未谋面的“丈夫”。

之后的日子,她顺利入城,寻到了一个厨馆当了学徒。

并且租了一间虽然寒酸、但足以生活的屋子。

她将昏迷的李小五带进城,像真的妻子一般悉心照顾他。

毕竟她说不明白,到底是她救了李小五,还是李小五救了她。

快到春节的时候,李小五终于醒了。

苏南雁正为他擦拭身子,激动到将水盆都打翻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即便自捡到他以来,他们没有交谈过半句话,两人不过是彻底的陌生人。

可是,日复一日的相处几乎骗过了她自己,她已将他视作家人。

但随即而来的,是对眼前男子深深的恐惧。

在地窖受折磨的这些年,苏南雁见到的男子,除了杀伐残暴的山匪,就是痴呆可怕的傻子,还有满眼邪淫的村民。

眼前满身满脸伤口的男子,也是如此吗?

她恐惧到不能控制,几乎要夺门而出。

这时,嘶哑闷沉的哼哼声打断了苏南雁的动作。

回身看去,李小五虚弱地撑起身子,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她。

苏南雁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在一步开外的位置快速接过荷包,里面竟是一卷银票。

李小五着急地挥舞着双手,眼神认真纯澈。

他好像在告诉苏南雁,他不是个坏人。

莫名地,苏南雁定下了心。

她拿着这些钱,为李小五找了儋州城最好的大夫。

“李夫人,李兄昏睡太久,一时半会恐怕无法正常说话和下床走路。”

郎中诊脉后,摸摸胡子说道。

“那他多久能下床行走呢?”

苏南雁忐忑地问。

“大概两月。”

苏南雁松了口气。

至少这两月内,男人无法对她做些什么。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默契地就像相识很久一般。

苏南雁会将自己新学的菜品拿给李小五尝试,即便被难吃到流眼泪,李小五仍然会捧场地竖起大拇指。

李小五也会在苏南雁想家落泪时,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适时地将自己的肩膀送上去。

春节的时候,苏南雁为她和李小五做了一身新衣裳,即便是粗布麻衣,李小五却高兴得一夜未眠。

守岁那夜,苏南雁推着李小五坐到院中观景,烟花在如墨的幕布下绽放。

“又长大一岁了,可惜……今年是收不到木簪了……”苏南雁忍不住对着满天烟花喃喃自语。

她再次想起了忆安哥哥,想起了他对她的承诺。

“南雁,及笄那年,我一定送你一根亲手雕的杏木簪!”

少时的宋忆安认真地说,苏南雁满脸羞红,低下了头。

——在临安,杏木簪子代表的意思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南雁不知道,在她怔怔地看向夜空时,身旁的李小五目光灼灼,满眼都是她。

……很快到了上元节,苏南雁专门提前收工,带着精心准备的糕点回了家,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一串男子的脚印从屋内延伸到院外,苏南雁忍不住脊背发凉,拎着糕点的手颤抖不已。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惊慌失措地收拾好行囊,临走前,不忘把看病剩下的银票,塞到李小五的枕头下。

她不敢赌。

恢复行动的陌生男人,会不会将她摁在角落强取豪夺?

会不会将她囚在屋内肆意折磨?

会不会将她迷晕强行转卖?

这段日子积累的信任,终究抵不过她五年的恐惧。

“对不起,李小五。”

“我欠你的,都还清了。”

上元节的人潮汹涌,苏南雁弱小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儋州城中。

人海茫茫,从此无踪。


苏南雁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的皮肤瓷白细腻,纵然有些风霜,但完全看不出刀伤的痕迹。

若不是这枚丢失的玉佩,苏南雁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满身血污的李小五。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瞠目结舌。

“我的妻子不要我了,我不能来找她吗?”

李小五微微一笑,眼睛明亮极了。

“对不起,当初利用了你的身份,又不辞而别……但是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

苏南雁愧疚地垂下头。

李小五并不做声,只在衣袖中摸索一番,将一根木簪轻轻插进苏南雁的发髻中。

“还好赶上了,南雁,及笄快乐。”

苏南雁诧异地抬起头,伸手取下木簪。

温厚的杏木上,细细雕刻着一只展翅南飞的大雁。

簪头上还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宛若一只大雁奔赴银河。

“那日,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李小五好听的声音在苏南雁心头一震。

“我发现能走路后,就立马赶去集上寻做木簪的材料,想给你一个惊喜。”

李小五认真地看向苏南雁,委屈的眼底晕染着淡淡的悲伤。

“后来,我找遍了儋州,也没能找到你。”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帮工……我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你的线索时,你已经被接到了临安。”

苏南雁心头一阵酸涩,看着手中的木簪,眼眶忍不住泛红。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一根属于自己的木簪了。

“当年是两清了,但是如今,我为救你又受了伤,娘子怎么也要护我到伤好吧!”

李小五忙不迭地展示了自己的伤口,却因为拉扯痛的呲牙咧嘴。

“我身无分文,看病就全靠娘子养活了。”

他耍无赖一般的言语,语气中却满是撒娇。

苏南雁别过头去,不自然地回应:“那是自然。”

“我会对你负责的。”

是夜,苏夫人坐在花园中,满是忧愁地看向无边的夜空。

“老爷,我这段时间,总想起南雁。”

“苦命的孩子,在外漂泊这么久,怎么就这样狠心,残忍地离开了我们。”

苏尚书没有说话,良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爷,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您可不可以带雁儿回来?”

“她在世子府很久没有信儿传回来,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苏尚书皱了皱眉,他露了底牌,才堪堪留住苏雁儿的性命,宋忆安会那么轻易放过雁儿吗?

应该会的吧!

也许宋忆安看着苏雁儿那张相似的脸,看在死去的南雁的份上,会放她一码。

再怎么说,和他朝夕相处七年的,是雁儿,而不是南雁。

苏夫人担忧地听了苏尚书的推测,满眼担忧地点了点头。

人大抵是奇怪的东西,时间总能冲淡一切刻骨铭心。

对于苏父苏母来说,半月前得知死讯时的撕心裂肺都已逐渐消退。

更何谈七年前失去苏南雁时的悲痛欲绝,更已模糊不清。

翌日,苏父早早便登门拜访,宋忆安一改往日疯魔,微笑着接待了苏父。

苏父心中暗喜,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纵使宋忆安身份尊贵,才华横溢,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那日的言辞不善,不过是气上心头罢了。

“尚书大人想带回雁儿?”

宋忆安饶有兴趣地问。

“世子殿下,我们就养了两个女儿,您占着南雁的尸身,就让我们带回雁儿去聊表安慰吧!”

“夫人因为南雁的事,成日郁郁寡欢,雁儿回去侍奉膝下,对她的心情也能好些。”

“好啊!”

他一口答应。

跟着去见苏雁儿的路上,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在看到苏雁儿的瞬间,几乎窒息。

苏雁儿衣衫不整地倒在柴房之中,意识不清,满脸溃烂,几乎看不出五官。

蛊虫和蛆虫在她的身上肆意爬行,生生蚕食着她的身体。

“宋忆安!

你怎么能!!”

苏父怒吼道。

“我怎么了?”

宋忆安一脸轻松,得体地笑道。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她死,难道她现在死了吗?”

苏父紧攥双拳,吞下满腔的震惊与愤怒。

宋忆安身份尊贵,为了联盟,他不得不吞下所有。

只要苏雁儿活着就行,他可以重金找郎中医治。

他心疼地看着不成人样的苏雁儿,命人将她抬回府中。

“等等。”

宋忆安弯起眼睛,勾勾手叫来身后的亲兵。

“你们跟着去盯着,每日按时服一碗决明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许给她吃。”

“只需要保证一点,吊着她的命,别让她死。”

“这是我对苏尚书的承诺,对吧?”

他语气从容,眼中带着一抹意味不清的笑容,让苏父顿时不寒而栗。

这是……地狱的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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