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那些细微的音准差异,他不再能完全信任自己的耳朵,而是依赖多年来积累的肌肉记忆。
那天晚上,程默第一次睡在我的床上。
我们和衣而卧,他坚持要背对着我,但我强硬地扳过他的肩膀,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心脏上。
“感受我,“我低声说,“用你的方式记住我。
“程默的手缓缓移动,从我的心脏到锁骨,再到脖颈,最后停在我的嘴唇上。
当我说话时,他的指尖能感受到气流的振动。
“这比录音带好多了。
“他试图开玩笑,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
我吻了他的指尖,然后是掌心,最后是他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
程默猛地将我拉近,他的吻落在我的眼睛、鼻尖、嘴角,带着一种绝望的温柔,仿佛在试图通过触觉弥补视觉的缺失。
“我想看你弹琴。
“他突然说。
“但你——““不是用眼睛。
“他拉着我走到钢琴前,让我坐下,然后跪在我身旁,“用我的方式。
“程默将双手放在钢琴侧面,当我开始弹奏时,木质的振动直接传递到他的指尖。
他的表情专注而沉醉,灰白的眼睛半闭着,仿佛真的能“看见“音乐。
“太美了。
“他轻声说,“音符像彩色丝绸一样流动...金色和深蓝色交织...“我继续弹奏,看着程默沉浸在音乐中的样子。
在这个瞬间,疾病、未来、所有的不确定都被抛在脑后。
只有音乐,只有我们,只有这种奇妙的、不需要眼睛或耳朵的连接。
几周后的一个清晨,我被厨房里的声音吵醒。
程默在准备早餐——虽然“准备“这个词用在他笨拙的动作上有些勉强。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咖啡机按钮的样子,既心疼又温暖。
“需要帮忙吗?
“我终于出声。
程默吓了一跳,差点打翻咖啡杯:“我以为你还在睡。
““被某位调音师的厨艺首秀吵醒了。
“我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闻起来不错。
“程默转身,将一杯咖啡递给我:“小心,可能太——““甜。
“我喝了一口,忍不住笑了,“你放了多少糖?
““三勺?
四勺?
“他有些窘迫,“我看不见包装上的说明...“我放下杯子,吻了吻他的嘴角:“完美。
就像你调的音。
“程默的表情柔软下来,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