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窗外传来松木香。
她抬头,见月光中浮着方墨的虚影,比前世清晰几分,眼中竟有泪光:“月仙,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了。”
“方墨?”
玉娘惊得起身,针线扎破指尖,“你为何显形?
金贵他……他睡得安稳。”
方墨抬手想触碰她,却在触及肌肤前化作光点,“我借了金贵的梦来见你。
玉娘,你不该再等了,十六年光阴,足以让人心变。”
玉娘摇头,按住胸前跳动的心脏:“你在这里,从未变过。”
方墨苦笑:“我在阳间的记忆正在消退,昨夜竟险些忘了你的名字……”他的虚影开始晃动,“明日去城隍庙求支签吧,若签文不佳,就……别说了!”
玉娘抓住他的手腕,却只摸到一团虚无,“我等了五百年,岂会在最后十年退缩?”
方墨不再言语,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
玉娘忽然看见他耳后有颗红痣,与金贵左耳的位置分毫不差。
晨光渐起时,他最后说了句“保重”,便如晨露般消散,唯有松木香留在她掌心,久久不散。
次日,城隍庙内香火缭绕。
玉娘跪在神像前,抽出一支签,竟是“上上签”,签文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陈氏在旁看得心惊,趁女儿不注意,偷偷将签文塞进香炉焚毁。
“娘?”
玉娘察觉异样,却见母亲已拉着她往外走:“时辰不早了,该回去给金贵送糕点了。”
春去秋来,金贵十三岁时已长得比玉娘高出半个头。
他开始跟着先生学骑射,却仍爱在玉娘绣花时伏在一旁,看她指尖翻飞:“姐姐绣的并蒂莲,比苏州府的还美。”
“就会贫嘴。”
玉娘用绣绷敲他脑袋,却不小心扯断了丝线。
金贵忽然抓住她的手,盯着她腕间的淡青色血管:“姐姐的手这样凉,像极了我梦里的人。”
玉娘心中一颤:“什么梦?”
“梦见一个穿白衣的姐姐,站在古松树下弹琴。”
金贵眼神恍惚,“她总说‘等你长大’,可我醒来就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玉娘别过脸去,将绣绷塞进他怀里:“快去念书,再偷懒小心先生打手心。”
金贵却不肯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街上新来的糖画师,我要了个并蒂牡丹的样子。”
他展开油纸,糖画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恰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