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当年送她的水晶镇纸。
玉娘咬了一口,甜得发苦。
她望着金贵期待的眼神,忽然想起方墨的警告:“阳间记忆正在消退。”
或许,让他忘了前世也好,至少能以正常人的身份爱她,而非背负五世轮回的枷锁。
是年冬至,青阳县突降暴雪。
玉娘冒雪去给金贵送冬衣,路过西街时,听见茶楼上的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讲“女鬼勾魂”的故事:“那女鬼专挑俊俏书生下手,吸了阳气来维持美貌,你看那陈家小姐,都二十好几了还不嫁人,指不定就是……住口!”
金贵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玉娘抬头,见少年握着拳头站在栏杆边,眼中怒意翻涌,竟与方墨生前发怒时一模一样。
“你再说一句,我砸了你的摊子!”
金贵抓起桌上的茶盏,却被先生按住。
玉娘慌忙躲进巷子里,心跳如鼓。
她知道,流言蜚语早已传遍县城,唯有赵员外夫妇念着“金贵与陈家有缘”,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深夜,玉娘对着铜镜簪发,忽见鬓角添了几根白发。
她想起方墨转世前说“你不过大我十六岁”,可在旁人眼里,这是“姐弟恋”,是“妖怪缠身”,是“有违伦常”。
“小姐,金贵公子来了。”
张妈的声音打断思绪。
玉娘转身,见金贵抱着一坛梅花酒闯进来,头发上还沾着雪花:“我偷偷酿的,姐姐尝尝?”
酒坛打开的瞬间,松木香混着梅香扑面而来。
玉娘接过酒杯,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练箭磨出来的,与方墨握剑的手一模一样。
“等我及冠,”金贵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我要娶你。”
玉娘惊得酒杯跌落,酒液在青砖上洇开,像极了前世的血渍。
她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少年眼中的火光比炉中炭火烧得更旺:“别躲了,我知道你等的人是我。”
“你知道什么?”
玉娘声音发颤,“你才十三岁,懂什么是娶亲?”
“我懂!”
金贵从脖子上扯下玉佩,“这玉佩本是一对,你有一支白玉簪,我们从小就该是一对!”
他忽然俯身,在她鬓角落下一吻,“姐姐,我梦见过你穿嫁衣的样子。”
玉娘猛地推开他,退到窗边。
窗外,西山古松的轮廓在雪中若隐若现,像极了方墨最后消失时的背影。
她摸着被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