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的夹页上。
“赔给你。”
我把攒了半个月的玻璃弹珠全倒在她课桌上。
她捏起一颗对着阳光转,“像不像小猫的眼睛?”
我数着她睫毛上跳动的光斑,突然希望广播操的铃声永远不要响。
那天之后,我开始在素描本上画各种角度的睫毛。
画到第十八页时,她转过头问我借尺子,我才发现她右眼睑有颗小痣,藏在睫毛根部像粒墨点。
她低头画等边三角形的瞬间,我偷偷在草稿纸边缘描下那颗痣的轮廓。
梅雨季来临时,她总趴在课桌上午睡。
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小心地把校服外套往她那边挪。
有次她突然睁开眼睛,我举着外套僵在原地。
“你头发上有蒲公英。”
她伸手从我肩头摘下一簇白絮,指尖擦过我锁骨时,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七月的最后一天,她在音乐教室练《献给爱丽丝》。
我蹲在老位置偷看,发现她踩上了我垫在琴凳下的旧词典。
琴声停下时,她对着窗户轻声说:“我知道你每天都会来。”
我转身要跑,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声音:“陈默,你的鞋带散了。”
我低头看自己磨破的球鞋,突然不敢弯腰。
她从琴凳上跳下来,马尾辫扫过我的手臂。
“我帮你系吧。”
她蹲下去时,后颈碎发间露出小块伤疤,像片枯萎的花瓣。
我攥紧裤缝的手微微发抖,忽然希望这场梅雨永远不要停。
生锈的钢琴键初三那年,我总在午休时躲到天台吃午饭。
直到某个蝉鸣刺耳的夏日,顶楼铁门后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
生锈的合页声里,我望见初夏踮脚够着琴键的背影,褪色的蓝裙子被穿堂风鼓成一只风筝。
她踩着我扔在琴凳旁的旧课本,食指在中央C键上磨出血珠。
我数到第七次《致爱丽丝》卡在同一个音节时,终于推开了吱呀作响的门。
铁锈味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皂味涌过来,她惊惶转身的瞬间,琴谱哗啦啦散了一地。
“你的手......”我盯着她指尖凝结的血痂,喉咙像塞了团晒干的棉絮。
她把手藏到身后,帆布鞋踢开脚边空了的创可贴包装纸。
阳光穿过破玻璃在她锁骨投下光斑,我才发现她瘦得能看见颈动脉细微的跳动。
她突然抓起琴谱砸向墙壁,泛黄的纸页雪片般纷飞。
“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