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五更天快到了。
苏清禾看着完整的铜镜,想起父亲临死前塞给她的血书:“清禾,沈老将军……才是真凶……将军再说下去,怕是要连累夫人了。”
她猛地推开他,铜镜掉在地上发出脆响,“当年的破镜,就让它永远碎了吧。”
沈砚之弯腰去捡铜镜,却在触到镜面时浑身一震。
月光照亮镜背上的细字,那是他出征前刻的“生死不负”,如今却被刀痕划得面目全非。
巷口传来阿桃的咳嗽声,显然是在提醒。
苏清禾转身背对着他,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将军若再不走,民女只好喊人了。”
脚步声在身后停留良久,最终伴随着一声叹息消失在夜色里。
苏清禾捡起铜镜,断裂处的毛刺刺破指尖,血珠滴在“不负”二字上,像极了那年他为她描的红痣。
3 寒夜惊风入春后的雨带着刺骨的湿冷,苏清禾在画摊前打了个寒颤。
阿桃抱着暖炉凑过来:“小姐,您昨夜又咳了一宿,不如回去歇着吧。”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喧嚣。
八抬大轿停在绸缎庄前,柳如烟在丫鬟搀扶下走出来,看见苏清禾的瞬间,嘴角勾起刻薄的笑。
“哟,这不是苏姑娘吗?”
她踩着三寸金莲走近,金丝斗篷扫过画摊,“听说昨夜我家将军去了你那破屋子?
怎么,贱籍之女也敢勾引有妇之夫?”
周围的议论声像针尖般扎过来。
苏清禾攥紧毛笔,指甲掐进掌心:“将军夫人说笑了,民女与沈将军不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柳如烟突然抬手,将桌上的砚台扫落在地,“那这是什么?”
她从袖中抽出半块铜镜,正是昨夜沈砚之遗落的那半块。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
苏清禾看着镜面上的“生”字,只觉喉间一阵腥甜。
三年前为了让她死心,沈砚之亲手砸断了铜镜,如今却成了她“勾引”的证据。
“来人,把这个狐媚子绑去沈府!”
柳如烟挥手,身后的婆子立刻扑上来。
苏清禾挣扎间撞翻画架,宣纸漫天飞舞,其中一张正巧落在柳如烟脚边——那是她新画的《孤雁图》,单只鸿雁在寒潭上盘旋,翅羽上凝着霜雪。
“砚之果然没骗我,你果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柳如烟抬脚碾碎画纸,“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撕了你的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