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一个个换着去洗澡,姜离替补他们,忙活到午夜大家才各回各屋。
早上,崇礼罕见地很早醒,挪着身体斜躺在床上,枕着一边胳膊看小床上的姜离。
前几天刚把被子换成毯子。
天这么热,她全身上下哪儿都不盖,光盖胸口,不是怕肚子着凉吗,怎么不盖肚子?
欲盖弥彰吧?
生物钟来了,姜离大脑皮层有了点意识,感觉到缠在身上的布条略有潮湿汗意,她手伸进衣裳里面抓了抓,脸上浮现难受的表情,翻了个身面朝墙里,手又从后背伸进去。
黎明的光透进屋子。
白皙的背部闯进崇礼眼中,他喉咙发紧,呼吸放轻,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醒来。
是女孩吧?
一定是。
布条缠的位置不对,根本没缠着肚子,在肚子上面,什么东西需要缠布条?
是那个。
崇礼发现自己居然对那个部位的称呼难以启齿,而且,他已经无欲无求好几年了,然而现在身体热燥,那里感觉强烈,诱因竟然只是一片白皙的后背。
太离谱了。
他的手紧紧攥住被角,克制某些冲动,在姜离把身体翻回来的那刻,掀开被子起床,趿上拖鞋便开门出去了。
姜离听到他起床的动静,本能把自己的身体往被子里藏,没睡醒的茫然样子抬头看他。
太阳西边出来吗,他今天醒这么早。
办公室的风扇在头顶呼啦啦地吹着,窗外蝉鸣不断。
崇礼歪着脑袋,单手支住脸颊,看对面桌的姜离哈欠连绵地翻物品单打盹儿。
突然一个工人跑进来,本想喊赵一昶,但没看到人,察觉自己跑错办公室,转头就想换一个。
姜离已被脚步打起精神,问:“怎么了?”
工人着急慌忙:“牛里村的老许和黄阳村的黄大姐吵起来了,都快要干仗了!”
“礼哥,我过去看看。”
姜离说完,就跟着工人跑走了。
老许是包装车间的工人,负责给饼干搞外包装,偶尔还要成箱搬运,这道程序要力气活。
黄大姐所在的车间是烘烤间,装有饼干烘烤炉,烘烤后的饼干送到冷却间。
烘烤间唯一的缺点就是夏天热。
但这是招工自主选车间的时候就知晓的。
老许和黄大姐私底下沟通好换岗位,本要今天向赵一昶申请,但老许突然不干了。
姜离去的时候,两人各自被几个人拉着。
黄大姐说:“你要是不同意,你就别答应,答应了办不到,你就是草帽!”
老徐脸红脖子粗地反驳:“我答应了我也能反悔!”
“所以说你是草帽!”黄大姐冷哼两声,“白白浪费我时间和感情,不是你答应换,我懒得和你这种人说半句话,路上遇见你,我都得捏着鼻子绕道走!”
老许说:“我还捏着鼻子呢!你有狐臭!”
黄大姐只是汗味重点,哪来的狐臭,被个四十岁的男人这么说,当即火大得不行,张牙舞爪地往前踢脚:“我要抓烂你的脸!”
“够了!”
姜离见那边老许也开始跃跃欲试,且两人听到她说话了,都没有丝毫收敛的迹象。
“都别拦着,松开他们让他们打!”
她粗着嗓子厉声说完,要打要骂的双方瞬间寂静下来,不约而同看向她。
车间鸦雀无声。
崇礼双手插兜靠在车间门口懒懒地看着。
姜离因喊话太用力,忽然间胸闷异常,喘气粗重地解决事情:“你为什么想去包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