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虫在他胸前一闪一闪的,照得沫沫睫毛上挂的泪珠直发亮。
“两个小祖宗!
那是下午刚泡的青梅酒!”
唐妈妈跟着到院子时,坛子里的糖水梅子也少了小半坛——肖晓正撅着屁股往青梅酒里倒萤火虫,沫沫在他后面咿咿呀呀叫:“晓晓......亮晶晶!”
夜露沾湿了院子里的玫瑰花叶,七八只萤火虫在梅子酒里扑腾着翅膀。
月光照上旁边酒坛上鎏金的“囍”字,这坛是肖家爷爷做的喜酒,再过二十年就该配着青梅当交杯酒,在洞房的红烛下泛起蜜糖色的光啦。
墙根蛐蛐忽然噤了声,原来是肖爸爸来叫肖晓回家了,手里还拿着沫沫白日里跑丢的虎头鞋。
两个小身影哧溜钻进晾着的被单,大红绸面下像鼓起两团会动的云。
老宅西墙的枇杷树结了果,肖晓的膝盖又添了新伤。
五岁男孩像只小猴蹿上枝头,衣衫兜着金黄的果实,胸前的银铃铛随动作叮当乱响。
“沫沫接住!”
枇杷雨点般砸向竹筐,唐沫顶着歪斜的辫子蹲在树下。
忽然有颗果子“啪”地砸中她眉心。
哭声炸响的瞬间,肖晓慌得从树上滑下来。
他蹭破皮的掌心在裤子上胡乱抹了抹,从兜里掏出黏糊糊的星星糖:“沫沫不哭,吃糖,甜!”
——这是小卖部老板上午给他的。
唐沫抽抽搭搭含住糖,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忽然伸手戳他渗血的膝盖。
枇杷树叶隙间洒下碎金般的光斑,蝉鸣声里混着她含糊的哽咽:“晓晓,疼不疼,沫沫吹吹”。
肖晓呲牙咧嘴地笑,沾着泥灰的手背胡乱抹了把脸,把最后半颗糖塞进她沁着汗的手心:“哥哥是超人,不怕疼!”
斜阳将两道影子拉得老长,青石板上歪歪扭扭的粉笔画还留着正午过家家时画的城堡。
一同回来的两位父亲望着小路上摇摇晃晃的小身影——肖晓背上的沫沫攥着糖纸咯咯笑,唐父笑着说到:“百日宴的银镯,该换成金锁了。”
肖家父亲笑着往老友腰间捶了一拳。
惊雷劈开夜幕时,肖晓正光脚狂奔在雨巷里。
五岁男孩的塑料雨披被风吹起,怀里紧搂着沫沫的画册——封面上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大概能看出穿白色上衣的男孩手举着奶瓶,戴银镯的女孩追着萤火虫跑。
他冲进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