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时候,时常感觉嫡母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身上。
夜半时分,乳母未说完的话时常在我耳边响起,沙哑的声音混着帕子捂嘴的闷响,成了我辗转难眠时挥之不去的梦魇。
从那以后,经过弟弟院落时,只能远远望着朱漆门内晃动的人影,曾经熟悉的咿呀学语声,如今隔着厚重的门扉,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后来更是全心全意的迎合嫡姐的喜好,跟在她后面,把自己活成了嫡姐的影子。
3嫡姐十三岁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眉似远山含黛,眼若春水凝波,林之衡便是这时出现的,只一眼,我便也记在了心头。
对于唯一的血脉,嫡母千挑万挑选中了年岁相当的定远侯世子,他墨发束于头顶,以一支螭纹白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额前,衬得那张脸愈发冷白如玉,眸光流转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与疏离。
他比嫡姐大一岁,举手投足间尽是少年意气,对于这位未来的姐夫,我原本是见不到的。
只是定下婚事后,这位小世子偷摸着来到内宅想看一眼自己的未婚妻,却恰巧遇见了我。
暮春的柳絮飘进雕花窗时,我正蹲在回廊下给嫡姐修补断了线的风筝。
忽闻身后传来衣袂带风声,还未及回头,只觉肩头被人重重一拍。
手中的风筝“啪嗒”坠地,我惊叫着转身,正对上一双深褐色的眸子,少年玄色锦袍上还沾着翻墙时的青苔,额前碎发凌乱,却掩不住眉眼间肆意的笑。
“明珠……”他话音未落,我已踉跄后退,心跳莫名停了一瞬,绣鞋踩上满地滑腻的青苔。
冰凉的池水瞬间漫过脖颈,裙裾在水中如垂死的蝶,我慌乱扑腾时,瞥见岸边少年先是一愣,旋即伸手探来,腕间银镯在暮色里划出半道银弧。
“对不住!
对不住!”
他蹲在池边,急得耳尖发红,玉冠不知何时歪到脑后,倒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狼狈,“我刚才看见明珠的风筝在这,还以为是明珠在这边……”话音被池面炸开的水花截断,我呛咳着本能地抓住他递来的衣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人是嫡姐的未婚夫。
嫡姐本在不远处的亭中休憩,听见我的落水声,她三步并作两步,莲步匆匆而来。
“好你个林之衡,把我妹妹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