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夺过钢笔,在协议上狠狠划下签名,力道几乎划破纸背。
厉寒川满意地收起文件,按下车窗:“处理掉那些垃圾。”
许暖回头看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往她住过的地下室泼汽油。
所有家当——父母的照片、存钱的铁盒、唯一一件干净外套,全都在里面。
打火机划出一道弧线。
回厉宅的路很长。
许暖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想起三年前逃出来的那个夜晚。
如今她又回到这个牢笼,比当初更卑微,更不堪。
厉家庄园依旧奢华得刺眼。
喷泉、玫瑰、大理石台阶,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
女佣们站在门口迎接,看到许暖时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
“带她去消毒。”
厉寒川吩咐管家,“然后换身像样的衣服。”
许暖被带进一楼的佣人浴室。
热水冲在身上时,她才发现自己瘦得肋骨根根分明。
镜中的身体布满淤青和疤痕,右胸下方有一道长长的剖腹产刀口,像一条粉色的蜈蚣。
佣人送来的制服是黑白女仆装,布料粗糙,尺寸明显大了两号。
许暖系紧腰带,咳嗽时喉咙泛起腥甜。
她将血丝悄悄抹在裙摆内侧。
大厅里传来厉寒川愉悦的笑声,还有一个女人娇嗔的嗓音。
许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
苏媛。
这个毁了她一生的女人,终于要见面了。
“磨蹭什么?”
管家不耐烦地催促,“夫人等着见你。”
夫人。
这个称呼像刀子捅进许暖心口。
她低着头走进客厅,视线里先是一双踩着红底高跟鞋的纤足,然后是修长的小腿,最后是......“抬起头。”
苏媛命令道。
许暖缓缓抬头,终于看清了这个魔鬼的真面目。
苏媛比照片上更美,海藻般的长卷发,猫一样的眼睛,唇边一颗小痣平添几分妩媚。
她穿着真丝家居服,慵懒地靠在厉寒川怀里,指甲染成艳丽的红色。
“啧啧,我都认不出来了。”
苏媛用指甲挑起许暖的下巴,“当年好歹算个美人,现在......”她突然掩鼻后退,“你身上什么味道?”
肺癌患者的腐败气息。
许暖沉默地低下头。
厉寒川皱眉:“去把花园的落叶扫了,别在这里碍眼。”
许暖转身要走,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童声:“爸爸!”
一个小男孩从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