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紫月叫过来。”
魏蘅一脚踢开门,一脸不高兴的上了二楼,往常去的那间雅舍而去。
小丫头赶紧跑去找老鸨子,不多时,刚刚梳洗完毕的紫月进了雅舍,笑意盈盈的扑了过去:“世子,您来了。”
紫月有一点胡人血统,生得皮肤雪白,鼻梁高挑,眉眼深邃,两额头发微微卷曲,别有一番风情。
她身上到了夏季,味道会重一些,习惯了用香,往常也不见魏蘅说什么,不知今日怎么了,刚坐过去就被魏蘅伸手拦住了,有些嫌弃的看着她:“身上摸得什么?腻味的很,去洗干净了再过来。”
紫月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觉得有些难堪,为了银子,咬牙仍笑着应是。
春雨楼里,姑娘们没有不爱伺候魏蘅的,能被他点了,是种荣幸。
一来自然是魏蘅生得好,一样是陪男人,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和英俊清爽的少年人,只要脑子没事,谁都愿意选后者。
二来是魏蘅好伺候,他从来不真碰这些女孩,顶多就是叫她们唱个曲,喝杯酒,划拳猜谜玩一玩。
之前有个叫红鸾的,心里爱慕魏蘅,有心伺候他,特意挑逗了一下,谁料魏蘅竟变了脸色,将人赶出去,再也没点过她。
楼里的姑娘们就知道了,魏世子只拿她们取乐,实则嫌她们脏呢,也都不敢再对他动心思。
要说魏蘅这样年轻,又总跟着狐朋狗友往春雨楼这种地方来,到底是怎么忍得住呢?
原来,魏蘅的小叔叔,他父亲魏松的亲弟弟魏杨,从前是个爱眠花宿柳的,家里的妻妾管不住他,玩到了三十出头,竟生了脏病,人生了烂疮,又瘦成个鬼样子,走得又痛苦又难看。
魏杨死的时候,魏蘅十二岁,正是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的时候,看着他小叔叔那样子,魏蘅被吓破了胆子,好长时间夜里都要做噩梦。
待他再大一些,云阳伯夫人怕院子里的姑娘们勾搭他成事,这种事一旦开了荤,哪里还收的住,遂把家里姿色最平庸的丫头都安排到他院子里,日常近身伺候也只让五福几个小厮来做。
再大一些,魏蘅结识了一群玩伴,经常往外头跑,云阳伯夫人怕他被带坏了,又不好不让儿子出去玩,翻来覆去把魏杨的事拿出来跟魏蘅说,又吩咐五福看紧了,不许魏蘅娶妻之前破了戒。
魏蘅哪里需要娘亲交代,他自己都害怕像小叔叔那样得病,平常跟着好友们出来玩,别人怎样他管不着,自己是不肯碰风月场的女子的。
依着魏蘅的条件,看中哪个良家女子偷摸养在外头倒也不是不行,之前倒是看中过一个小姑娘,皮肤白,眼睛大,像只小白猫,逗了几日忽又没了兴致,还没得手就扔在一旁了。
紫月洗干净后,又换了一身衣裳进来陪魏蘅,魏蘅却不怎么搭理她,一个人喝闷酒。
魏蘅心情有些烦躁,不知怎得,沈疏云越对他这样,他心里越痒痒,心里琢磨着,她怎么就能对陈桓贞那样乖顺温柔,对我就这般凶悍呢?给她送东西,她又不要,一见面就对他凶巴巴,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
“紫月,若是爷看中一个姑娘,可她总是对我凶巴巴,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紫月心中一凛,以为魏蘅看中了别的姑娘,她可不想失了这个好伺候的大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