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能扎得比战马还稳当。
战马虽凶,可没了粮草,再凶的马也得挨饿,您说是不?”
张老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枯槁的稻田:“贵人,咱不是不信你,可这地旱了三个月,河渠都裂成龟壳了,连蚯蚓都死绝了……”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硬饼,饼面上沾着细碎的稻壳,“吃点吧,晌午看你连口米汤都没喝,有力气才能种地啊。”
夜里,篝火在荒田边忽明忽暗,火星子被风卷着飞向夜空,像散落的稻种。
林牧用竹筒和麻线捆扎虹吸装置,手机电量只剩12%,屏幕上《齐民要术》的注解模糊不清,他咬着笔杆回想实验室的滴灌模型。
张老汉吧嗒着旱烟凑过来,烟袋锅映红他沟壑纵横的脸:“贵人,你说的‘地龙吸水’,真能把地下水引上来?”
“老伯,您见过水往高处流吗?”
林牧指着竹筒解释,“把这竹筒埋进地里,下头接个陶盆,夜里潮气重,水汽遇冷就会凝结成水,就像早上草叶上的露水。”
他抓起一把烧过的黏土,“这是钾肥,能让稻根长得像渔网一样密,就算天旱,根也能抓住地下水。”
四十天里,林牧没睡过一个整觉。
他带着百姓深翻土地,用碎陶片划出排水沟,用竹筒搭建简易滴灌系统。
秧苗破土那天,张老汉的孙女蹲在田边,小手指着刚冒头的嫩芽:“哥哥,稻子会说话吗?”
她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衫,袖口绣着歪歪扭扭的稻穗,那是用娘亲的红头绳绣的。
林牧笑了,指尖划过幼嫩的叶片:“会啊,等它们吃饱了水和土,就会唱出‘哗啦啦’的歌。
等它们长大了,还会弯下腰,把金黄的谷子送给懂得疼惜它们的人。”
收割时,李平的木屐陷进湿润的田泥里,他弯腰捏住稻穗,谷粒饱满得几乎要胀破颖壳,沉甸甸的稻穗压得秸秆微微弯曲。
算盘珠子在掌心打得飞快,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四石五斗!
比《淮南屯田志》记载的最高产还多两斗!”
王虎的马鞭“当啷”落地,他盯着绿油油的稻田,忽然想起半月前趁夜往试验田倒污水,却见林牧带着百姓用竹筐把污水滤出,沉淀的泥沙拌进腐叶堆里,竟成了最好的肥料。
此刻,他看着百姓们眼里的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