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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林牧擦着额头的汗,裤脚沾满泥浆,“现在能开仓放粮了吗?
百姓们的孩子,已经喝了三个月的菜糊糊,连米粒都见不着。”
李平看着他胸前的纹身,忽然想起自己考取功名那年,父亲在田边说的话:“稻穗越沉,头越低。
真正有本事的人,就像这稻子,越是饱满,越懂得弯腰。”
他重重合上算盘:“明日开仓,本县令亲自监工,若再有人克扣粮食——”他目光扫过王虎,“军法处置!”
第二章 仓廪暗战庆功宴设在扬州官署,青铜酒樽里的米酒泛着浑浊的光,倒映着屋檐下的灯笼。
林牧盯着案头的青瓷碗,碗底刻着缠枝莲纹,和博物馆里的南唐瓷器一模一样,只是碗里的米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他刚要动筷子,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像擂鼓似的砸在青石板上,院子里的灯笼被风吹得剧烈摇晃。
“节度使钧令!”
王虎的声音比火把还烫,“私囤军粮者,斩!”
二十个亲卫冲进院子,铠甲碰撞声中,封条“啪”地贴在粮仓上,腐臭味混着污水味扑面而来。
林牧摸出防水手机,夜视模式里,亲卫正把混着泥沙的泔水倒进粮囤,墙角的粮商举着朱砂笔,在账本上画着和现代物流单一样的圈——那是库存周转的标记,他在实验室做数据模型时常用的符号。
“军粮?”
他冷笑一声,凑近粮仓,指尖蹭了蹭封条,油墨未干,“节度使的军粮,怎么会有泔水味?
怎么,节度使的战马,爱吃馊饭?”
王虎的脸涨得通红:“你敢质疑节度使?
来人,把这妖人拿下!”
林牧后退半步,手机镜头悄悄对准粮囤:“慢着,既然是军粮,那就请王县尉开仓验粮,让大家伙看看,这军粮到底是金贵的粟米,还是喂猪的泔水。”
夜里的县衙后墙爬满爬山虎,露水顺着叶片滴在林牧脖子上,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扒着砖缝往下蹭,防水手机的冷光扫过账册,每页页脚的“甲乙丙丁”让他想起破解水稻基因时的密码。
突然,《九章算术》里的盈不足术在脑子里炸开——每月十五,粮过长江,吴越钱氏,每石三十贯。
他捏紧竹简,指甲缝里还卡着白天收割时的稻芒,咸涩的血珠渗出来,滴在“吴越”二字上,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