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想着,眼皮忽然变得比棉鞋里的积雪还沉。
梦境来得毫无征兆。
街角那棵每天路过的圣诞树突然拔地而起,金色铃铛化作铁架上的挂钩,松针 “簌簌” 掉落,露出底下交错的金属横杠。
小雨瞪大眼,看见横杠上真的挂满了羊肉串,肥瘦相间的肉块随着铁架晃动,油脂正顺着签子往下淌,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小风!
小月!”
她惊呼着伸手去够最近的肉串,指尖刚触到油润的羊肉,忽然听见熟悉的民谣声。
抬眼望去,张师傅正围着蓝白格子围裙,从火光里走来,手里的铁夹 “咔嗒” 作响。
“娃娃们,” 他的维语腔调混着孜然香,“趁热吃,烤包子还有热乎的。”
小月拍着手跳起来,比划着 “谢谢” 的手势。
平时沉默的小风竟开口了,声音清亮得像春天的融雪:“这火比我搭的圣诞树还暖和。”
他伸手摸向铁架,火苗忽然窜高,却半点不灼人,反而烘得人面庞发烫。
小雨咬下第一口肉串,油脂在舌尖炸开,混着辣椒面的辛辣,从喉咙暖到脚尖 —— 这味道和她想象的分毫不差,甚至多了一丝热粥的甜,像陈阿姨每次巡逻时带来的那种。
“知道为啥挂羊肉串吗?”
张师傅眨眨眼,往火里添了把红柳枝,“铁架子是树,肉串是星星,火是太阳。”
他用夹肉的铁夹敲了敲铁架,发出 “当啷” 一声,竟和圣诞颂歌的节奏合上了拍,“每颗星星都得有人挂,每个娃娃都得有人疼。”
小雨忽然想起什么,在兜里乱摸。
火柴盒还在,只是里面的火柴梗全变成了红柳签,每根签子上都串着肥瘦均匀的羊肉。
她抬头望向圣诞树顶端,那里没有星星,却插着三根燃烧的火柴,火苗比任何装饰品都明亮。
就在这时,现实的风雪突然灌进梦境。
小月的咳嗽声刺破混沌,小雨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紧紧攥着小风的衣袖。
男孩的体温透过磨薄的布料传来,却比梦里的火要凉得多。
她转头看向小月,女孩的脸在月光下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在发烧。”
小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他摸索着解开自己的围巾,想给小月再裹一层,却被她轻轻推开。
小月摇摇头,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