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骨癌最早的症状,说道:“其实那晚我值夜班,在急诊科看见他和顾明珠一起,他好像受伤了,顾明珠很紧张他。”
“看见什么?”
我抬头。
她摇头:“没什么。
你先吃饭。”
深夜我翻着旧相册,掉出一张旧照片。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在老巷子里的咖啡馆。
照片里我举着拿铁笑,他低头看菜单,睫毛在眼下投出影子。
我翻出手机,翻到三年前的朋友圈。
我的那条是:“今天遇见了命定之人。”
配图是咖啡杯碰在一起的手。
宋知远的朋友圈呢?
我翻到同一天,他发的是张白墙照片,配文:“晴。”
当时我还笑他无趣,现在却盯着那面白墙发怔。
诊断书被我压在枕头下,日期是09月23日,那也是我们曾经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后来,我在老房子里画到手腕发颤,假肢的金属箍磨得皮肤发红,但那都是三年后的事了。
他在朋友圈订婚,我在老房子里等死三年后,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是摸床头柜的药瓶。
玻璃瓶装的止痛药,摇晃起来哗啦响,倒两粒,配凉白开咽下去。
右腿的义肢金属箍卡得太紧,皮肤泛着红。
我扶着墙站起来,画架上的素描纸被夜风吹得翻页。
《余生相惜》停在第28页。
三年前我画到雨幕,现在第99页是幅《告别》,两个背影,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脚边落满碎掉的星星。
手机在茶几上震,是林夏发来的微信:“老规矩,十一点送粥。”
我低头看表,十点半。
止痛药开始起效,腿骨里的钝痛退成细针。
我坐回画凳,铅笔尖抵住纸。
笔尖刚动,手腕就开始抖。
骨癌转移后的后遗症,医生说神经受损,没法治。
画纸被戳出小孔,我把铅笔扔了,用左手按住右手背。
门被敲响时,粥香先漫进来。
林夏提着保温桶,另一只手拎着个牛皮纸包。
“又画废了?”
她把粥倒在青花瓷碗里,“今天的排骨莲藕汤,你可要多喝两碗。”
我舀了一勺,汤里浮着片藕,切口像朵小花。
“宋知远朋友圈更新了。”
林夏突然说。
我捏着勺子的手顿住。
“倒计时三天。”
她声音轻了些,“婚礼请柬都发了,顾明珠的名字印在他旁边。”
我低头看碗里的汤。
热气熏得眼睛发酸。
“苏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