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平柔周庸的其他类型小说《公主殿下赵平柔周庸全局》,由网络作家“蓝色电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part1周庸她降临京城那一年,是我的弱冠之年,是我的劫难之年。官道十里,飞沙走石。我正急慌慌地策马归京。陛下召见。手下阿灵抱怨道:“公子这一趟出门颗粒无收,这么快就被陛下叫回来了,这差事可怎么办啊……”这差事也是陛下吩咐的。十一公主赵平柔待字闺中,蒙古来使,请求将这位公主嫁去,两国联姻。陛下让我找寻可替公主出嫁的女子移花接木。我在京城上下已经找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出城这趟也无收获,不怪阿灵垂头丧气。这差事办不办得成实在随缘,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样貌气度与十一公主相似的女子实属不易。十一公主赵平柔,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由陛下最宠爱的皇贵妃所生。为了给陛下和十一公主找到这样一个女子,我腆着脸各种托人在京城大办诗会、宴会、马会、香会,各...
《公主殿下赵平柔周庸全局》精彩片段
part 1 周庸她降临京城那一年,是我的弱冠之年,是我的劫难之年。
官道十里,飞沙走石。
我正急慌慌地策马归京。
陛下召见。
手下阿灵抱怨道:“公子这一趟出门颗粒无收,这么快就被陛下叫回来了,这差事可怎么办啊……”这差事也是陛下吩咐的。
十一公主赵平柔待字闺中,蒙古来使,请求将这位公主嫁去,两国联姻。
陛下让我找寻可替公主出嫁的女子移花接木。
我在京城上下已经找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出城这趟也无收获,不怪阿灵垂头丧气。
这差事办不办得成实在随缘,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样貌气度与十一公主相似的女子实属不易。
十一公主赵平柔,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由陛下最宠爱的皇贵妃所生。
为了给陛下和十一公主找到这样一个女子,我腆着脸各种托人在京城大办诗会、宴会、马会、香会,各式各样的席面,来找京中的女子相看,可是这些女子要么长得不像气质不搭,要么,没法掺和进这事里面,都被陛下否了。
归来后我面见陛下时他并未说什么,几句之后就放我离去,我便带阿灵去了京中著名的珍馐楼,准备饱餐一顿。
珍馐楼的掌柜伙计都认识我,我让酒菜老样子,只管等着就行了。
在下姓周名庸字子正,乃京城第一公子也,是本朝第一开国大将的第四世孙,父亲是功勋卓著的威武大将军,近百年来,我们周家都是万人之上的顶级勋贵。
自父母兄姐先后离京以来,我担任了陛下直属的皇禁司侍卫一职,从那时起鲜少单独离开陛下的视线,平常每日都要进宫面见陛下,除去这次差事缘故。
思绪飘着,阿灵突然问道:“公子上次出京城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沉默片刻,装作若无其事,说道:“三四个月以前吧,忘了。”
“公子骗人,分明有十个月之久了,自上次陛下南巡您跟着出去了,再没有过,也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了。”
“你紧盯着我的行程作甚?
自己的差事干完了?”
“自大将军和夫人双双离京以后,您是越来越……越来越什么?”
我打断她,恼怒地挖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若还是这样沉不住气,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我知道阿灵是关
心,自父亲母亲离开,陛下似有意无意地箍住我在城中不许走远,要照以前,我不过皇城脚下一个普通的公子哥,自由自在。
可皇禁司掌管皇宫内外大大小小密令暗探机要事项,年纪轻轻身居要职,陛下管教我严格一点又有何妨?
只是阿灵从小跟在父母身边,养得通文熟武,忠心耿耿,所以陛下遣父亲北疆戍边这事,在她眼里讨人嫌得很,现下又像是把我关在京城作人质威胁压制着父亲母亲,她更不安。
小灵子委屈着低头,黏黏地抱怨了几句,“饿了,还不上菜”,我抬手要招呼小二,一个素色飘逸的身影从拐角出来进人眼帘。
这少女托着朱漆食案款款走来,裙角绣的忍冬纹随步生波,一截纱白束腰衬得身段窈窕多姿,发髻斜簪的银钗随步履轻晃,琉璃珠子碎在鬓边,若半颗将坠未坠的晨露。
她行至八仙桌前屈膝半跪,指尖抵着青瓷碗沿轻轻推来,腕上珠钏磕在榆木案上,钝钝一声如软玉投湖。
灯火照上她低垂的睫毛,檀口含笑尚未启,眼角先漾三分波。
“客官,酒菜上齐了。”
细语混着酒香漫开时,飞檐铜铃正撞碎雨声,满楼喧嚷忽地坠进她斟酒溅起的涟漪。
我眼睛没法从她身上挪开,片刻也没法,仔仔细细打量她,从上到下,我知道自己失礼了,可我控制不住,她布菜完毕刚要走,我叫住她,问道,“姑娘姓甚名谁?
哪里人士?”
女子微微欠身,端庄回复,“小女姓庄名月,西岭雪塘人。”
“西岭甚远,何故来京?”
“家中无人了,来京城讨生活。”
“父亲做什么的?”
“无父无母,自小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驾鹤西归,小女无处可去。”
“师父是何人?”
“山中一道人。”
“回去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是。”
那少女背影翩翩离去,我猛饮尽杯中酒,瓷盅竟磕碎在了桌面上,吓了阿灵一跳。
我按耐不住兴奋地说道,“漫漫时日,苦苦寻觅,终于让我找到她了!”
她就是我要找的女子,我确定。
十两银子,我将她要了过来,在京中,各个品阶的奴隶都有自己的标价,十两银子送去那掌柜的,不多不少。
“我叫瞿灵,前面走着的那个——我家公子,小庄姑娘你不用怕,我家是好人家
。”
“多谢姑娘宽慰。”
“叫我阿灵就好,千万别客气。”
“是阿灵过分客气了,不知,买我是为……”我回头道,“不须问太多,不会亏待你。”
这两姑娘在我身后喋喋不休一路跟着我回了家,瞿灵是府上的大丫头,下面的侍女们都听她的,皆管得服帖,庄月也很快就同她熟络起来。
庄月有些乖觉在身上,我不允问,她便一句没再提起。
须知要她办的是大事,我却必须瞒着。
只需把她带到陛下面前,陛下若喜欢她,陛下自然会同她说明一切,事成后的功赏也是由陛下定夺。
毕竟是姑娘家一辈子的事。
周家的侍从侍女不多,都是父亲母亲将他们从小培养或亲自挑选来的,这些下人要么是精通文墨,要么是武艺高强,要么是奇人异士,要么是江湖侠客,总之没有一个平庸,我从小在这种门风里长大,只觉自己才是最平庸的那个,更何况上面一哥哥一姐姐都惊才艳艳,于是自小便没什么上进心,文墨略通,武艺还行,其他的,什么都会点,又什么都不会。
如今这偌大周氏府邸只剩下我一个主子了,哥哥早在八年前就驻守西北,在那边结婚生子,五年前姐姐嫁去金陵,三年前父母又奔赴边疆,父母哥姐搜罗来的这些有才之人陪着他在这庭院里度光阴,都知道他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孤独寂寞。
我带着庄月进宫见过了陛下。
陛下书房之内蔓延檀香气味,看来今日又心烦了。
见了我带来的女子,这已不知是第几个送到他面前的,从前的,都是摇头。
可这一个,看了一眼,不摇头也不点头,次日面见陛下,说定了她,嘱咐了一番,叫我在府上督促功课。
从那以后,她就在我家里忙起来了,太学大儒教习经书诗文、司礼大臣指导礼仪规范、贵妃内侍通点女红内务、宫廷技坊传授琴棋书画、大内太医讲解医术养护,陛下专臣直属的皇禁司侍卫——我,亲授她骑射之术,就这样度过了三个月。
她很聪明,所有东西一点即透一学就会;她很善良,她会帮助府上的侍者们做她力所能及之事;她有点笨,觉得我对她很好,于是不关因果,只管听我的话;她很美丽,我想,她作为和亲公主穿戴凤冠霞帔的那一天一定
倾国倾城。
春雨淅沥敲打窗棂,她裹着竹青色披风站在廊下,刚从炉上下来还沸着的药盅她端着。
在屋外廊下望了望我书房里。
“公子该喝药了。”
她叩响门扉。
狼毫笔尖的墨汁正巧坠落,在《盐铁论》批注上晕开一团乌云。
“进来。”
药被她搁在侧桌上。
她看着侧桌上的棋盘,说道,“公子这残局还没动静?
已经放了好几天了。”
“这不是病了吗?
哪有力气研究棋局?”
我笑了笑。
“公子,这里可没别人,不必装了,明明是这两天陛下为十一公主和亲之事心情烦躁,您不想触霉头,才装病在家。”
说罢,她将那药汤浇了花。
“哈哈哈!
小点声,明日我就去当职了。”
“公子这棋局,是何人所留?”
“告假之前与陛下在御书房的局。”
她坐下来端详许久,执了我的白子对峙陛下黑子。
我颇有兴味地去端详。
我问道,“郭太傅教的,还是你从前就学过?”
她专心于残局,没理我。
白子落定,她做请手势。
我执起黑子与她对决。
“公子留下的棋局,黑棋已有胜意,斗胆猜一句,陛下执黑子。”
“正是。”
“听府上的曹管家说,公子棋艺不差,怎的这白子落得溃不成军?”
我笑道,“兴许走神了。”
“公子深谙君臣之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故意输的?”
“若非深谙君臣之道,怎么相安无事这许多年?
周氏家族这些年间家人四散远离京都,在外人看来已有衰败迹象,陛下却把公子您带在身边细心教养,又是巴掌,又是甜枣,帝王之术也。”
落子声未停,交错杀伐,棋盘,还是沙盘?
我笑道,“不足为奇。”
“可是公子您艰难,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公子年纪不大,却要背上家族兴衰,还要忍受骨肉分离之苦。”
“小庄,奈何你是个孤儿,你若有这样的大家族,就知道,兴衰重任从生在这家族里就人人有份。
何须介怀?”
“那骨肉分离之苦呢?”
我温和地笑道,“昔,武帝猜忌卫氏家族,卫青主动交出兵权,卫氏三子削爵废侯,以保全家族性命;第一豪族琅琊王氏,牺牲政治立场,族中三人分镇荆州、青州、洛阳,化解危难,在改朝换代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小女不懂这许多大道理,只知道
公子一向孤单。”
“……公子,您确定要走这步?”
我下错了棋。
我笑道,“落子无悔。”
棋枰上的厮杀在戌时三刻戛然而止。
她将白子轻轻落在天元,看着我执黑的手悬在半空。
我难平的心绪终于随棋子落盘轰然坠地。
棋风可见她心性,绵里藏针,以退为进,出招似春风刃,杀机暗藏。
雨打芭蕉声里,她开口道,“戌时了,公子早些歇息。”
“小庄想说这局棋该收官了?”
我注意到她今日换了沉香木发簪,正是半月前我遣人送去的那支。
“公子的意思是不服输?
落子无悔啊。”
她温柔地笑了笑。
我当然是认输了,只是不甘心,还想再来一局,再来十局,打到黎明。
她收拾了棋盘,端走药盅翩然离去。
松烟墨与安神香交织的气息中,书房软榻上就睡去了。
晨光微熹。
每一日,她课业毕都会在宫廷南侧的朱雀大门前等候我,待我傍晚里在陛下身边当职结束,她驾马车接我回家,车上会备下府上所做热气腾腾的糕点,她知道我肚子饿着。
日复一日。
她不怎么讲话,专心在前面驾马,我每天看着她的背影,她飘逸的长发,闻见似有若无的清新香气,我会想,她是心甘情愿的,再也没问过我为什么带她来,也不问我何时会送她走。
“小庄,今天时辰早,转道去一趟护国寺。”
“公子去护国寺做什么?”
“去一趟。”
她没再追问,往那方向去了。
我让她在车里等我,我去拜访了大师傅,幼时我父母曾在他这里为我求得一道寄名锁,寓意锁上我此生所有的邪魔厄难,我见到大师傅,写下庄月的名字,为她也求来了一道寄名锁。
我知道或许我将毁去一个美好女子的一切。
她将不再是自己,而是作为别人存活下去;她将远嫁关外,离开从小到大的故乡;她将背负和亲公主的艰难使命,游走在虎狼之间斡旋。
她这样平和温柔的女子,不知能不能应付得过去。
我握着这道寄名锁,欺骗自己,这能够为她挡去今后所有灾祸。
给她的时候已经在我手心里捂热了,她困惑地接过并道谢,什么也没问。
我问她,“最近课程学得如何?”
“都已掌握。”
“你从来不问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担任您侍女
必不可少的吧?
公子把我从珍馐楼赎出来,带我入宫面圣,让世上各门各类的大才不厌其烦地教我,令我长了这么多世面,公子自然不会害我,我一切都听公子的。”
我心中有些难以表明的情感翻涌上来,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恻隐之心泛滥如波涛汹涌,重得喘不上气。
“公子,这锁……送给你,你收好了,可以驱邪挡灾。”
“是。”
回到家中,阿灵和管伙房的苗儿不知在摆弄什么,入目一片片艳红,苗儿见我们回来,便过来说,“这是宫里的嬷嬷送过来的嫁衣,好似是公主穿过的呢,给小庄试试嘛。”
她不胜哄闹去穿上了。
天色将暗未暗,室内烛火点点,满屋影影绰绰。
金丝绣线的嫁衣层层展开,如云霞倾泻,袍上的金凤仿佛活了过来,振翅欲飞。
她梳高髻佩戴缀满明珠翠羽的凤冠,金丝流苏垂落额前,衬得她肌肤胜雪,攒动的火光映在她眼中,像是明亮的星星闪烁。
我看着她想,我的眼光真是极好,我的运气真是极佳,世上还有怎样的缘分能够让我找到这样的女子?
还有怎样的机会能够让我完成这样的任务?
陛下交代给我的差事完美了。
可是我看着她,我移不开眼地看着她的眼,我的心中怎会这样痛?
“起初被公子赎出,还以为公子想纳我为妾。”
两盏酒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喃喃,“你自有你的命数。”
“请公子明示。”
我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独自回房了。
我忘记了是怎样度过这一夜的。
烛光缭乱人脑海,火热难安。
次日清晨,鸡鸣还未响起,我先被阿灵的吵嚷声搅醒了。
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什么“天雷”,什么“坟墓”,什么“大将军”,什么“一片狼藉”,我撑着坐起身来,打开被这丫头快要敲裂了的房门。
“大将军的坟被雷劈得一片狼藉,陛下急召您入宫呢!”
“自开国以来牺牲或病殁的大将军多如牛毛,说清楚是哪个!”
“护国大将军!”
我心中咯噔一下,本朝封号为护国大将军的只有那一位,可那一位将军的安置处,是皇陵啊。
自开国以来,太祖皇帝的皇陵宫有主副双宫殿,副宫殿群可以殡葬为国立功的臣民,护国大将军祁琦就是今上准入皇陵的功臣之一
。
祁将军两年前缠绵病榻而亡,一向勤政的陛下为他的离世悲痛不已,竟罢了整整四日的早朝,还亲自去皇陵送葬。
我前往皇宫领命,陛下让我彻查此事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我快马加鞭前往郊区的皇陵。
昨夜骤降暴雨,将沙土路泞得绊着马足走不快,这场雨下得极大,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隐约也听见雷声。
此时辰时三刻,头顶又怒闪两下,紧接着雷声轰隆劈来,阴云立刻遮盖了刚刚放晴些许的天空。
又要下雨了。
绕皇陵转了一圈,其余地方完好无损,在狂风暴雨之中观赏这片建筑,更加威严肃穆。
唯有刚刚入土两年的护国大将军祁琦之墓,占得此处十亩地界,一道猛雷劈在正中,损毁大半,封闭的墓穴裸露出来,还好没有劈进主墓室,否则要在废墟里挖到两年前的死尸可不太妙。
“这看样子是天灾?”
我说。
经验丰富的衙役说道:“公子,并不一定,古往今来民间许多地方都遭过雷灾,强力的雷电不是特殊之事,有些图谋不轨之人专门研究如何引雷,在下就遇到过用银枪或铜棍引天雷到地面的手段。
况且此处地势平坦,没有高楼大树遮挡,更易操作,最可疑的一点是,通常天雷会劈此处最高的建筑,中央正殿完好无损,为何偏偏劈到了相对低矮的副墓?”
“你的意思是说,这更可能是人祸?”
“颇为可疑。”
若是有人雨夜来此给这间墓殿的飞檐顶上置物引雷,不需多时,以那样爆发的雷,很快便可劈到大将军墓顶上,强烈的电力会引发爆炸和火灾,所以废墟中到处都是焦炭,但火会被大雨浇灭而无法蔓延到周边其他建筑,宫殿倒塌,就成了现在的废墟模样。
我立刻带人搜寻废墟中是否还有蛛丝马迹。
银具的碎片,或人到来过的痕迹。
天色暗了一天,竟不觉已经到了午后,差役侍从们又饿又累,我叫阿灵去买些饭食送过来犒劳,可她还没出去半里地就回来了,高兴地跑过来说,“小庄来看我们了,还带了饭菜,还有酒呢。”
“她怎么来了?”
说罢看见小庄费力地拖着一辆小车想要越过废墟,踉踉跄跄地还护着车里的东西。
我立刻朝她过去,招呼了弟兄们都从土堆里出来。
大家聚在她身
旁,她一样一样地把伙食分下去,她说道,“早上听说公子急匆匆地要带人来郊外,想必是没做什么准备吧,便拜托苗姐姐和府里厨子们给大家准备了饭菜,希望大家吃得可口。”
周遭道谢声萦绕,酒菜下肚,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你们说这将军墓好好的,怎么就被雷劈了呢?”
“是啊,祁大将军英勇无畏,多次救陛下于危难之中,当年下葬的时候,据说陛下伤心得几天没吃下饭呢!”
“死后还遭遇这样的祸事,不会是有什么不祥吧?”
“墓室遭雷劈,这可是大晦气,也不知道地府里的大将军遭不遭得住……少神神鬼鬼的,不是说可能是人祸吗?”
“你的意思是说,大将军有仇人?”
“谁知道生前做过什么亏心事?
被寻仇也未可知啊!”
一人刚要开口时看了我一眼,说道,“公子在这,莫怪属下多嘴。”
我道,“畅所欲言,要是有什么线索,还得记你一功。”
这人道,“也不知道大家伙儿还记不记得姝公主了,从前我当兵时,还被姝公主救过一命,要想到大将军有什么仇人,想必也就只有姝公主了吧。”
大伙都默不作声了,看来这么十多年以来,不论市井还是官宦,都还记得一些往事。
我也记得。
赵姝,士官百姓口中的姝公主,是当今陛下的长姐,先皇的大女儿。
姝公主自幼聪明过人,由于是先皇的第一个孩子而深受宠爱,虽宠爱却不曾娇惯,从小,她被看出有武学天赋,便常常跟着先皇在军营中玩耍,磨练出一身力气来,舞刀弄枪不在话下,八岁时就跟着父亲出征沙场,十几岁,别的宫廷贵女都在琴棋书画,她熟读兵书,剑术小成,带兵出征有胆有识,常打胜仗。
先皇极其喜爱这个大女儿,她也深受军中将士和万民百姓的爱戴。
在多年的南征北战终于平息以后,姝公主离开皇宫,去往江湖游历,一去就是七八年,若非先皇那时生了一场大病,她还不会回到京都。
那场病来势汹汹,先皇预感不妙,据说甚至立下了遗诏,但天佑圣上,不知先皇是否因为姝公主的归来而受到了宽慰,此病虽凶险,也平安度过了。
但从那以后姝公主就不敢再离开她的父皇身边。
她在宫中居住了很多年,
坊间传言,她一直未婚,至少在她销声匿迹之前未有婚配,但在游历归来后在宫中居住的那些年里,她与当时的禁军统领祁琦将军有一段情。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祁将军为了等待姝公主游历归来,也一直未有婚配,相聚一处后,相爱了很多年。
她为先皇培养出了一批专为天子使用的宫廷侍卫,这支军队人数不多,但实力彪悍,以一当十,是比禁军更为精锐的存在,称为皇禁司。
自三年前我加入皇禁司,才真正知道这支队伍的可怕。
可惜,这样的精锐,也曾在十七年前惨遭覆灭。
十七年前,今上——当年的三皇子,通过宫廷政变登基,身为禁军统领的祁将军本应最先勤王护驾,却暗中投向三皇子的门楣,为三皇子在龙争虎斗的场面中扭转了时局,禁军对先皇兵戎相向,姝公主与她的皇禁司守在先皇身边,面对十万禁军以及难以计量的驻边军队、屯守军队、官府军队组成的大军无能为力。
那一日,三皇子带领如乌云一般席卷的军队,拎着自己两个兄弟的头颅,站到了先皇面前,先皇痛心疾首,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先皇暴毙,姝公主失魂落魄,疯魔一般跑出宫去,从此没了音讯。
百姓们都知道改朝换代的那一夜大概发生了什么,但知道真相和细节的人并不多,如今十七年过去,陛下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国家空前盛世,往事已经被渐渐淡忘,也无人再提了。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细节,是因为宫变的那一夜,我的父亲就站在今上的身后,眼睁睁看着那些实实在在发生的一切,待我长大,父亲向我与兄姐讲述全部,又让我们发誓绝不泄露给任何人,只牢牢地记在心里。
要始终明白,当今的陛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祁将军背叛她转投他人,又逼死了姝公主最敬爱的父皇,仇恨想必真实存在,可要说是姝公主引了一道天雷劈了旧情人的坟,实在不像这位公主的作风。
牵涉往事,我不得其解,这些衙役七嘴八舌地把姝公主的故事还原出来以后,小庄朝废墟那边望了许久,眼神悲悯忧伤。
这些往事让她难过吗?
废墟之中没有任何线索,我如实禀报全部调查,此案以天灾搁置,陛下立刻下令修复大将
军墓,还亲自去了祠堂祈福。
天灾,神降。
那一夜轰然倒塌的殿宇压碎了墓中的陈设,代表大将军身份的金印碎了两半,匠人修复后,留下一道裂缝。
不久,市井之间谣言四起,说大将军是因为辜负了从前的姝公主,所以死后不得安息。
我照常进宫,向陛下请示谣言是否该压制。
陛下说,此事必定有人刻意为之。
于是我便调查一番,抓了三个传播流言的典型,这三人走街串巷,大放厥词。
一个是大茶馆里的说书客吴四,谣言话本编排得引人入胜,极具感染力,刚被茶馆老板聘来不久;一个是京中知名书院里的教书先生彭江,据说曾经非常仰慕姝公主,于是借此机会为其发声;一个是酒馆的伙计程老七,平日里能说会道,八面玲珑,鲜少有什么脾气,此事一出,却凡是来一个客人就要与之分辩一番。
这三人被判罪入牢,我问陛下如何处置,陛下说,先关着。
陛下仿佛在等什么,我不知道,只管照做。
这是我多年随侍对他的了解,这三年以来,我从未犯过错事。
陛下如今已过知天命之年,据父亲说,陛下年轻时强壮威武,撼动八方,传言他力能扛鼎,百步穿杨,正因如此,陛下当年在军中颇有威望,可现在我看着他的背影,竟有些步履蹒跚了。
陛下坐到案前,招呼我坐到他身边去。
他将手放到我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子正啊,朕心中有一事,只放心你去办。”
“臣必不负所托。”
“祁将军不得安息,宫外又谣言四起,朕心中想,是否朕与文武百官,真的苛待了长姐?”
“姝公主是陛下的亲姐姐,不会怨恨陛下的。”
“朕惟愿长姐亡魂能够安息,子正,你去一趟西岭,把长姐的遗体接回皇陵吧。”
我僵在陛下身侧,感到陛下目光如炬地盯着我,我不敢多问、不敢失礼,只说道,“臣遵旨。”
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任内官一向对我照拂颇多,他将我送出宫去,提点了我一路。
原来姝公主十七年前离京以后,在西南一带有名的西岭雪塘定居。
我没有去过,据说那里有终年不化的雪山,而雪山脚下四季如春,土地富饶,地势易守难攻,百姓生活幸福安乐,如世外桃源一般。
姝公主与陛下一直有书信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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