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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里的那只手全文

胯骨肘子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雨是半夜砸下来的。起初只是零星的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像困兽压抑的咆哮。很快,豆大的雨点便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李家坳低矮的瓦片和泥地上,发出连绵不绝的爆响。狂风撕扯着窗棂上早已朽烂的窗纸,发出尖锐凄厉的呜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混合着老宅深处经年不散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药草苦涩。李水生蜷在里屋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架子床边。床上,他娘李氏像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柴,深陷在薄薄的、打着补丁的棉被里。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她脸上跳跃,映照出一张蜡黄、枯槁、颧骨高耸的脸。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拉风箱般的嘶鸣,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断裂。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眼神空洞地望着低矮、被油烟熏得漆黑的房梁,那里悬着几缕灰白的蛛网,在穿堂而过的湿冷...

主角:李水生热门   更新:2025-05-29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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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水生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棺材里的那只手全文》,由网络作家“胯骨肘子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雨是半夜砸下来的。起初只是零星的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像困兽压抑的咆哮。很快,豆大的雨点便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李家坳低矮的瓦片和泥地上,发出连绵不绝的爆响。狂风撕扯着窗棂上早已朽烂的窗纸,发出尖锐凄厉的呜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混合着老宅深处经年不散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药草苦涩。李水生蜷在里屋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架子床边。床上,他娘李氏像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柴,深陷在薄薄的、打着补丁的棉被里。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她脸上跳跃,映照出一张蜡黄、枯槁、颧骨高耸的脸。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拉风箱般的嘶鸣,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断裂。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眼神空洞地望着低矮、被油烟熏得漆黑的房梁,那里悬着几缕灰白的蛛网,在穿堂而过的湿冷...

《棺材里的那只手全文》精彩片段

雨是半夜砸下来的。

起初只是零星的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像困兽压抑的咆哮。

很快,豆大的雨点便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李家坳低矮的瓦片和泥地上,发出连绵不绝的爆响。

狂风撕扯着窗棂上早已朽烂的窗纸,发出尖锐凄厉的呜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混合着老宅深处经年不散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药草苦涩。

李水生蜷在里屋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架子床边。

床上,他娘李氏像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柴,深陷在薄薄的、打着补丁的棉被里。

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她脸上跳跃,映照出一张蜡黄、枯槁、颧骨高耸的脸。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拉风箱般的嘶鸣,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断裂。

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眼神空洞地望着低矮、被油烟熏得漆黑的房梁,那里悬着几缕灰白的蛛网,在穿堂而过的湿冷夜风里无力地飘荡。

“娘……喝口水……” 李水生端起炕沿上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碗里的水浑浊,漂着几点可疑的杂质。

他小心翼翼地将碗沿凑到李氏干裂起皮的唇边。

李氏的嘴唇艰难地翕动了一下,却连一丝水汽都没能吸进去。

她枯瘦如柴的手猛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死死攥住了李水生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冰冷、枯槁,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绝望。

“铃……铃……” 她的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气音,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极其骇人的、混杂着渴望与恐惧的光芒,死死地盯住李水生,“……坟……后山……老坟……朱……朱漆……骨……骨铃……拿……拿来……”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抽搐起来,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变得更加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娘!

娘你别急!”

李水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放下碗,用力掰开母亲冰冷的手指,慌乱地替她顺着胸口,“什么铃?

什么坟?

娘你说清楚!”

“拿……来……” 李氏的力气仿佛瞬间耗尽,攥着的手颓然松开,滑落回冰冷的被褥上。

她眼睛依旧死死瞪着上方,瞳孔却开始涣散,只剩下嘴里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地重复着两个字:“……铃……救……命…
…”最后两个字如同游丝般飘散在充斥着风雨声和死亡气息的屋子里。

李水生浑身冰凉,僵立在床前。

油灯的火苗被风扑得剧烈摇晃,在墙壁上投下他巨大而扭曲、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他看着母亲那张被痛苦和某种诡异执念扭曲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

铃?

骨铃?

后山老坟?

朱漆棺材?

他猛地想起村西头那片乱葬岗深处,确实有一座孤零零的、不知何年何月的老坟。

坟头荒草萋萋,墓碑早已倾颓碎裂,字迹漫灭不清。

小时候放牛误入那片阴森地界,远远瞥见过那坟包塌陷了一角,露出一小截颜色暗沉发黑、但隐约能看出原本是朱红色的……棺材板子!

当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被同村的孩子连拉带拽地逃了出来,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村里老人提起那坟,也都讳莫如深,只说邪性得很,早年埋了个横死的外乡女人,怨气冲天。

娘怎么会知道那里?

还要里面的骨铃救命?

这念头荒诞得如同鬼话!

可看着娘此刻油尽灯枯、却执念入骨的模样,李水生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屋外的风雨声更急了,像无数只手在疯狂擂鼓,催促着,嘲笑着。

李水生的目光落在墙角。

那里靠着一把锈迹斑斑、刃口却依旧锋利的柴刀。

冰冷的刀身映着跳跃的灯火,闪烁着幽暗的光。

去?

还是不去?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

去那鬼地方?

挖坟开棺?

取死人身上的东西?

光是想想,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咳……咳咳……” 李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蜡黄的脸上泛起一种濒死的潮红。

李水生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着母亲痛苦挣扎的样子,看着她眼中那点微弱却执拗的求生之火,一股混合着悲愤和孤注一掷的狠厉猛地冲上头顶!

娘的命!

赌了!

他不再犹豫,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冲到墙角,一把抓起那把沉重的柴刀!

冰冷的刀柄入手,带着铁锈的腥气和沉甸甸的杀伐感。

他胡乱抓起
炕上一件破烂的蓑衣披在身上,又扯过一条洗得发白的旧布巾蒙住口鼻,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

“娘!

你撑住!

等我回来!”

他对着床上气若游丝的母亲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干裂。

然后,他猛地拉开那扇在狂风中呻吟的破木门,一头扎进了外面那如同墨汁般浓稠、被狂风暴雨彻底统治的恐怖黑夜之中!

***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李水生的脸上、身上,瞬间就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和那件聊胜于无的蓑衣。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打得他睁不开眼,几乎站立不稳。

脚下泥泞湿滑,每走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冰冷的泥水灌进破烂的草鞋,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蔓延上来。

天地间一片混沌的黑暗,只有偶尔撕裂苍穹的惨白闪电,才能短暂地照亮前方狰狞扭曲的山路和两旁在狂风中疯狂舞动的、如同鬼爪般的树影。

雷声在头顶炸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李家坳早已被远远抛在身后,沉没在无边的雨幕里。

李水生凭着模糊的记忆和闪电的指引,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后山那片被诅咒的乱葬岗摸去。

柴刀紧紧攥在手里,冰冷的触感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也是他对抗无边恐惧的唯一武器。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就在他浑身冰冷麻木,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一道格外刺眼的惨白电光猛地撕裂黑暗,瞬间将前方一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乱葬岗!

就在前方几十步远的一片洼地里!

荒草萋萋,歪斜断裂的石碑如同野兽的獠牙,半埋在泥水里。

而在那片荒坟野冢的深处,一座明显比其他坟包都要高大、孤零零矗立的老坟,赫然映入眼帘!

就是它!

更让李水生头皮炸裂的是——借着那转瞬即逝的电光,他清晰地看到,那座老坟的坟头……塌陷了一大块!

塌陷的泥土被暴雨冲刷,露出下面……一口颜色暗沉、却依旧能辨认出原本是刺目朱红色的……棺材!

棺材的一角,已经暴露在肆虐的风雨之中!

那暗红的漆色,在惨白的电光下,透着一股妖异和不祥!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在头顶炸开!

巨大
的声浪震得李水生耳膜嗡嗡作响,脚下的泥地都在颤动!

他死死盯着那口暴露在外的朱漆棺材,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朽木头、湿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气的味道,借着风势猛地灌入他的口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是那里!

骨铃就在里面!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双腿如同灌了铅,钉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

挖坟开棺……取死人身上的东西……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李氏那张枯槁痛苦、眼神执拗的脸,还有她气若游丝的那句“铃……救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脑海里!

“啊——!”

李水生发出一声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吼,眼中最后一点犹豫被疯狂的决绝取代!

他猛地一咬牙,拖着如同灌铅的双腿,朝着那座塌陷的老坟,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雨水和泥浆糊满了他的脸,视线一片模糊。

他冲到坟前,那口朱漆棺材暴露出的部分更多了。

棺材板早已腐朽不堪,被雨水浸泡得发黑膨胀,缝隙里塞满了湿滑的淤泥和腐烂的草根。

那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腐朽气味更加浓郁。

李水生举起沉重的柴刀,对着那暴露在外的棺材板缝隙,狠狠劈了下去!

“咔嚓!”

腐朽的木头应声裂开一道更大的口子!

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恶臭混合着冰冷的湿气,如同实质般从裂缝里喷涌而出!

熏得他眼前发黑,连连后退几步,扶着膝盖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再次举起柴刀,对准裂缝的边缘,用尽全力撬动!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木头呻吟声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腐朽的棺材板终于被撬开更大的一块!

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暴露出来,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李水生丢掉柴刀,颤抖着伸出双手,扒住那冰冷、湿滑、沾满腐泥的棺材板边缘,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撕扯!

“嗤啦——!”

一大块棺材板被他硬生生撕扯下来,扔在泥水里!

惨白的闪电适时地再次撕裂夜空!

借着那转瞬即逝、却足够刺目的光芒,李水生看清了棺材里的景象——一副早已朽烂不堪的森森白骨,歪斜地躺在黑色的污泥和
腐烂的织物碎片里。

骷髅头空洞的眼窝,正对着破开的棺材口,仿佛在无声地凝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而就在那白骨森森的左手腕骨上,赫然套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不大,只有拇指指节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温润中透着森森寒意的惨白色泽——像是某种大型兽类最坚硬的趾骨打磨而成!

骨铃形状浑圆,表面刻满了细密繁复、如同蝌蚪般扭曲的诡异符文。

骨铃中心是空的,隐约可见里面似乎悬着一枚更小的、如同米粒般的深色骨珠。

一条同样由细小骨节串成的、同样刻满符文的链子,将这枚小小的骨铃,牢牢地系在那截灰白的手腕骨上!

整个骨铃在闪电的惨白光芒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和古老!

仿佛凝聚了棺中死者无尽的怨念和不甘!

就是它!

娘要的骨铃!

李水生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诱惑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抖。

他颤抖着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那截冰冷滑腻的手腕骨和同样冰冷的骨铃。

入手一片刺骨的阴寒!

那寒意仿佛能冻结血液!

他咬着牙,强忍着触碰死人骸骨的巨大不适和心底翻涌的恐惧,手指哆嗦着,去解那串着骨铃的细骨链。

链子似乎和腕骨缠得很紧,又或许是被污泥锈住了,异常难解。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淌。

就在这时——“啪嗒!”

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在他正解着骨链的手背上!

李水生浑身猛地一僵!

动作瞬间停滞!

那触感……冰冷、粘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铁锈般的腥气!

是血?!

他惊恐地抬起头!

惨白的电光早已熄灭,眼前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棺材里黑洞洞的,只能闻到浓烈的腐臭。

上方是倾盆而下的冰冷雨水,打在脸上。

是雨水?

还是……他不敢再想,巨大的恐惧催促着他。

他猛地用力一扯!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那串着骨铃的细骨链,竟然被他生生扯断了!

骨铃落入手心,冰冷、沉重、带着一种直透骨髓的阴森感!

得手了!

快走!

李水生像被烙铁烫到,猛地缩回手,将骨铃紧紧攥在手心。

他甚至顾不上再看棺材里那具白骨
一眼,连滚爬爬地退后,抓起地上的柴刀,转身就要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就在他转身、背对棺材的刹那——“叮铃……”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仿佛能穿透狂暴风雨的清脆铃音,毫无征兆地……在他攥紧的手心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李水生的耳膜!

直透脑海!

李水生的身体瞬间僵直!

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

骨铃……它自己响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顺着他的脊梁骨猛地窜了上来!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湿冷的毒蛇,正顺着他的脊椎向上爬行!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感觉自己的左肩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拍了一下**!

那触感冰冷、粘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湿漉漉**的感觉!

就像……一只刚从冰冷河水里捞出来的、**肿胀**的手!

“啊——!”

一声凄厉到扭曲变形的惨叫猛地从李水生喉咙里爆发出来!

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要将它捏爆!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再也顾不得脚下的泥泞和黑暗,挥舞着柴刀,没命地朝着李家坳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逃!

逃离这片坟地!

逃离那口棺材!

逃离身后……那如影随形的、冰冷的拍肩感!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抽打着他,狂风撕扯着他的蓑衣。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亡命奔逃,肺像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脚下的烂泥仿佛变成了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拖拽着他的脚踝。

枯枝败叶抽打在脸上身上,留下道道火辣辣的痛楚。

身后,那清脆诡异的铃音没有再响起。

可那被拍了一下的左肩,却始终残留着一种冰冷、粘腻的触感!

仿佛那只湿漉漉的鬼手,还搭在上面!

更可怕的是,一种无形的、冰冷彻骨的沉重感,如同不断加码的巨石,正一点一点地……压上他的后背!

他不敢回头!

陈腐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回头就会看到最恐怖的景象!

他只能拼命地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柴刀挥舞得如同风车,仿佛这样就能驱散身后那无
形的、冰冷的存在。

跑!

跑回李家坳!

跑回家!

把这邪门的骨铃塞给娘!

然后……然后也许就解脱了!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残破的身体和崩溃的意志。

他辨不清方向,只凭着本能和闪电偶尔划破黑暗时对远处村庄轮廓的惊鸿一瞥,在漆黑的雨夜里,像一只被地狱恶鬼追赶的困兽,跌跌撞撞地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他感觉双腿如同灌铅,肺叶快要炸裂,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边缘——前方,李家坳那几栋低矮、熟悉的泥屋轮廓,终于在又一道惨白闪电的映照下,模模糊糊地出现在滂沱雨幕之中!

到了!

快到家了!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劫后余生和深入骨髓恐惧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李水生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拖着如同灌满冰铅的双腿,踉跄着冲向自家那扇在风雨中飘摇的破木门!

“砰!”

他用肩膀狠狠撞开虚掩的门板,带着一身泥水、寒冷和浓烈的死亡气息,一头栽进了冰冷的堂屋地面!

“娘……铃……铃拿回来了!”

他瘫在泥水里,剧烈地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颤抖着摊开那只一直死死攥着的、早已冰冷麻木的手。

掌心,那枚惨白的骨铃静静地躺着,表面沾满了污泥和他掌心的冷汗。

骨铃中心的深色小骨珠,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幽幽地反射着一点微光。

它没有响,安静得如同死物。

李水生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里屋的方向。

油灯的光线透过门帘的缝隙,昏黄黯淡。

没有咳嗽声,没有拉风箱般的喘息。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李水生的心脏。

他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跄着扑向里屋的门帘,猛地掀开!

油灯的火苗被他带起的风扑得剧烈摇晃。

床上,李氏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深陷在薄被里。

只是……她的眼睛,睁得极大!

瞳孔彻底涣散,空洞地瞪着低矮漆黑的屋顶,里面没有一丝活气,只剩下凝固的、无尽的……死寂。

蜡黄枯槁的脸上,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平静。

嘴角,似乎还凝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弧度。

像是……解脱?

又像是……某种冰冷的……嘲
弄?

她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娘……死了?

在他拼了性命,从乱葬岗的死人手上抢回这邪门骨铃的时候……死了?

李水生僵立在门口,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巨大的悲痛和一种被命运狠狠戏耍、嘲弄的荒谬感,如同冰火交织的洪流,瞬间将他淹没!

他死死盯着床上母亲那张平静得诡异的脸,又低头看向自己掌心中那枚冰冷、邪异的惨白骨铃。

“叮铃……”就在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时刻。

那枚安静躺在他掌心的骨铃,毫无征兆地……再次发出了那声清脆、冰冷、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轻响!

李水生浑身剧震!

如同被毒蝎狠狠蜇了一下!

一股远比在坟地里更加浓烈、更加粘稠、更加阴冷的寒意,如同冰封万载的玄冰洪流,猛地从他后背被“拍”过的左肩处爆发!

瞬间席卷全身!

那感觉……仿佛有一只冰冷、湿滑、肿胀的……东西,正从他的左肩后……缓缓地……爬了上来!

带着浓重的河腥和淤泥的腐臭!

沉重的、冰冷的、带着无尽恶意的……重量,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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