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冰冷潮湿的空气,清晰地砸落在我的耳膜上,也砸在江临那覆盖着白绸的棺木之上。
为所有的一切。
这五个字,太重了。
重得如同覆盖在棺木上的泥土,重得足以压垮任何试图承载它的灵魂。
它包含了什么?
是他迟来的道歉?
是他对利用我的愧疚?
是他作为兄长未能保护弟弟的沉痛?
还是……这七年所有血泪交织、最终指向这个冰冷墓穴的……宿命?
雨水顺着冰冷的伞沿滴落,砸在我的手背上,又迅速被风带走寒意。
我攥着空了的掌心,指尖残留着百合花瓣冰冷的触感。
没有抬头,没有回应陆沉舟那沉甸甸的目光。
只是空洞地望着前方——那具小小的、承载了所有青春幻灭和生命重量的棺木,正被穿着黑色雨衣的工作人员,用粗粝的绳索,缓缓地、平稳地放入新掘开的墓穴。
泥土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腥冷,更加浓烈地扑面而来。
绳索摩擦着湿润的泥土,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棺木一点点下沉,消失在视野里,最终被脚下深褐色的泥土彻底吞没。
那抹素白的绸缎,那覆盖其上的洁白百合和菊花,连同那枚刻着“J&W”的戒指,一起被黑暗和冰冷覆盖。
填土开始了。
沉重的铁锹铲起冰冷的湿土,一锹,又一锹,带着沉闷的、如同敲击在心脏上的声响,覆盖在那方小小的、新漆的棺木上。
泥土砸落在木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然后迅速被更多的泥土掩埋。
那象征着生命终结的、单调而残酷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坡上回荡,盖过了风声,盖过了雨声,也盖过了人群压抑的啜泣。
每一锹土落下,都像是一块巨石砸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也被这冰冷的泥土一点点掩埋。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更深、更疼的印记,却丝毫无法缓解心脏被彻底掏空后留下的、巨大而冰冷的黑洞。
江临……真的走了。
这一次,是彻彻底底。
被泥土覆盖,归于永恒的寂静。
连他存在过的最后一点证明,那具饱受摧残的遗骸,也被大地收回。
哀乐再次低低地响起,如同呜咽的挽歌,缠绕着细密的雨丝,盘旋在铅灰色的天空下。
葬礼的流程终于走到了尽头。
穿着黑色丧服、神情悲戚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