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却突然怪笑着后退:“痨病鬼流血了!
快看啊!”
女儿呆呆地看着腿上的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沫喷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村里诊所不肯收我们。
“肺痨传染!”
老大夫把门摔得震天响。
我跪在雪地里磕头:“求您了,就开点止咳药……滚!”
最后是村尾的赤脚医生偷偷塞给我一包草药:“煮水喝,能缓几天。”
我掏出最后的钱,他却摇头:“留着给孩子买吃的吧。”
回家的路上,女儿伏在我背上,气若游丝:“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
我声音抖得不成调,“明天妈就带你去省城看病。”
可我知道,省城医院的大门,我们连台阶都摸不着。
那晚,我给女儿喂完药,悄悄出了门。
山里的风像刀子,割得脸生疼。
我摸着黑往深山里走,手里的麻绳勒进掌心。
傅知川刚死的那年,我就该随他去的。
“知川,”我对着漆黑的树林喃喃,“我来找你了。”
绳子甩上树枝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喊——“妈!”
我浑身一僵,转头看见女儿跌跌撞撞地跑来,手里举着个野花编的花环,花茎上缠着那根褪色的红头绳。
“给、给你……”她喘得厉害,小脸煞白,“我编的……好看吗?”
月光下,红头绳像一簇小小的火苗,烧穿了我所有的绝望。
我一把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
第二天,我带着女儿去了公社。
“我要告张铁柱强奸。”
我把女儿安置在长椅上,转身对办事员说。
办事员头都不抬:“有证据吗?”
“有。”
我从怀里掏出那本《安娜·卡列尼娜》,翻开夹页——是张泛黄的诊断书,写着“林建军,妊娠三个月流产”。
“1979年,张铁柱强奸女知青林建军,导致她大出血死亡。”
我一字一句地说,“当时开诊断书的,就是现在县医院的刘副院长。”
办事员终于抬起头:“你哪来的这个?”
我摸了摸缝在衣角的那张照片——穿军装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公社门口。
“死人托梦告诉我的。”
三天后,张铁柱被戴上手铐拖走时,还在破口大骂。
“温念!
我x你祖宗!
你闺女就是野种!
野种!”
女儿缩在我怀里,突然小声问:“妈,野种是什么意思?”
我捧起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