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方:永兴矿业”;另一份是泛黄的存折,开户名是傅知川,余额:五万八千元。
我盯着那个数字,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
“知川在矿上偷偷记了黑账,”周志国声音很低,“他知道自己活不长,死前一个月就把钱转到了这个账户。”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我恍惚看见傅知川站在雪地里冲我笑,车把上的搪瓷缸叮当作响。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周志国沉默了一会儿:“知川交代,必须等你走投无路时才能拿出来。”
我攥着存折,突然笑出了声。
这个傻子,连死后都在算计着怎么护着我。
女儿的手术定在三月。
签字那天,医生反复强调风险:“心脏搭桥不是小手术,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掏出存折:“用最好的药。”
手术费交完,存折里还剩三万二。
我用红头绳把它绑好,塞进女儿的病号服口袋:“这是爸爸给你的嫁妆。”
女儿瘦得脱相的小脸突然亮起来:“妈,爸爸长什么样?”
我从贴身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是傅知川的知青证,上面的年轻人眉目清朗,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啊,”我轻轻擦去照片上的指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女儿小心翼翼地把照片贴在胸口,突然说:“妈,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埋在爸爸旁边。”
我扬手作势要打,最后却只是把她搂进怀里:“胡说八道,你爸还等着听你叫爸爸呢。”
手术那天,我在走廊里遇见了苏梅。
她穿着检察官制服,手里拿着个文件袋。
十年过去,她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腰板依然挺得笔直。
“温念,”她递给我一份文件,“永兴矿业破产清算,这是赔偿金协议。”
我翻开最后一页,数字后面的零多得让人眼花。
“知川的命就值这么点钱?”
我听见自己冷笑。
苏梅摇头:“不只是赔偿金。”
她指着附件上一行小字,“还有当年被他藏起来的账本原件——足以把李经理那伙人送进监狱的证据。”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医生走出来摘口罩:“手术很成功。”
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苏梅扶住我,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当年批斗会上,我是故意的。”
我愣住。
“我爸要置他于死地,我只能用那种方式保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