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站在远处，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们。
冰川的轰鸣仍在继续，像极了母亲发病时急促的喘息。
我握紧那半根红绳，突然明白有些等待永不会结束，有些绳结，要用一生去系紧。
而洮河的水，会带着所有未说完的话，流向永恒的远方。
第十八章 风筝线与褪色的承诺湘西的蝉鸣裹着热浪扑进教室，小琴举着被风吹得皱巴巴的纸条冲到讲台前：“老师！
我的风筝飞到云里去了，洮河收到我们的信了吗？”
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映着窗外摇曳的野蔷薇，让我想起洮河源头冰川上翻飞的经幡，同样执着地传递着未说出口的思念。
深夜，我再次点开那封神秘邮件。
照片里年轻的父亲站在晒谷场阴影处，目光像根刺，扎进大哥为母亲系铜铃的温情画面。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母亲的断指银戒上，戒圈内侧 “秀兰” 二字突然变得灼烫 —— 父亲临终前攥着木牌，喉间挤出的那句 “大哥... 对不起”，此刻又在耳畔回响。
“梅梅？”
玉兰婶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手电筒的光斑在土墙上晃出不安的涟漪，“你爹生前的老友从兰州来了，说有东西给你。”
推开堂屋门，戴金丝眼镜的老人正对着母亲的遗照出神，手里的牛皮纸袋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
“我是你父亲在兰州货运站的同事。”
老人声音发颤，掏出泛黄的笔记本，“1987 年冬天，他每天都在站台张望，念叨着‘不能让她跟那个人走’。”
我翻开笔记本，潦草的字迹间夹着张车票存根，日期正是母亲被拐那天，“后来他突然消失，再见面时，怀里多了个襁褓中的女婴...”记忆轰然作响。
原来父亲在遇见母亲前，就已在命运的分岔口徘徊；原来他执意带母亲离开，不只是出于爱慕，更是想从 “那个人” 手中 “拯救” 她。
我摸到口袋里的半根红绳，突然明白母亲为何总在发病时疯狂编织 —— 那是她试图系住支离破碎的过去。
“还有这个。”
老人摸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躺着枚完整的铜铃，与大哥的半枚严丝合缝，“你父亲临终前托我转交，说铃铛凑齐了，该让他们团聚了。”
铜铃摇晃时，清脆的声响与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