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冰川的轰鸣重叠,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乱飞。
窗外的雷雨来得猝不及防,小琴顶着荷叶冲进院子:“老师!
我们做了更多风筝!”
她怀里抱着五颜六色的纸鸢,尾巴上系满写着祝福的纸条,“这次我们要让洮河的水,带着所有思念回家!”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恍惚间竟与洮河的波涛重叠。
我握着完整的铜铃走向晒谷场,雨水冲刷着母亲曾写信的八仙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虚拟邮箱又弹出新邮件 —— 这次是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年轻的母亲在洮河冰面欢笑,大哥张开双臂护着她,而远处,少年的父亲正偷偷将半枚铜铃塞进她的口袋。
“原来你早就遇见了她。”
我对着屏幕轻声说,雷声吞没了尾音。
小琴将风筝放飞在雨幕中,彩色的纸鸢载着孩子们的愿望越飞越远。
我把铜铃挂在野蔷薇枝头,让它替母亲、替大哥、替父亲,继续诉说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承诺。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铃音混着孩子们的欢呼,飘向西南方向的群山,那里有洮河,有冰川,还有永不褪色的,跨越千里的思念。
第十九章 野蔷薇与错位的年轮湘西的野蔷薇在暴雨后开得愈发浓烈,花瓣上的水珠折射着晨光,像母亲信纸上未干的泪痕。
我摩挲着完整的铜铃,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铃身刻着的藏文图腾在阳光下流转,恍若洮河千年未改的波纹。
小琴蹦跳着将新写的信塞进我手心:“老师,这次风筝飞到太阳旁边啦!
洮河会把我们的话念给你妈妈听吗?”
她纯真的眼神让我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字句 ——“孩子的眼睛是照见过去的镜子”。
深夜,我第三次播放那段模糊的视频。
画面里少年父亲弯腰藏铃的动作,与记忆中他临终前颤抖着将银戒套回手指的模样重叠。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想知道真相,明日辰时,老邮筒见。”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影洒在母亲的红布包上,二十三个信封安静地躺在里面,像等待被唤醒的沉睡者。
次日清晨,我站在锈迹斑斑的绿漆邮筒前,心跳声混着远处的鸡鸣。
戴斗笠的身影从薄雾中浮现,摘下笠帽的瞬间,我几乎尖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