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我不知道你曾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但如今圣火教为害乡里，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我都会陪着你，大家也会陪着你。”
“为了乡亲们，为了你的师父，你必须冷静，做回那个沉稳可靠的布衣。”
秋风瑟瑟，地上败叶发出不息的脆响，两人相依无言，静默良久。风拂过他们微微摇曳的身影，彼此的心愈发贴近。
布衣徐徐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终于恢复了一丝往日清明。
“翎姑娘，你说得对。过去的事已无法挽回，就算我踢断这树，又能如何？若是如此浮躁，我又如何拯救剩下的乡亲，又如何救得了师父。”
迎着朱翎的目光，他本想言谢，却正对她含泪笑颜，半晌未语。
“你得好好磨练心性，既然要假意投诚，这种事以后恐怕难免，还需做到处变不惊。”
朱翎低声叮嘱，忽然意识到自己还紧抱着布衣，她面上一红，赶忙撒手。
布衣不由失笑，尽管愁眉依旧，却不复方才那般沉重：“此番当真失礼了。改日我定当好好修炼铁石心肠，免得再让翎姑娘见笑。”
“那倒不必太铁，要是真的刀枪不入了，那也太不妙了。”朱翎笑意盈盈，“快走吧，舍妹她们要等急了。”
“唔……翎姑娘，我好像有些站不起来了。”布衣苦笑道，话音未落，身子便摇摇欲坠，险些一头栽倒。
“真是笨得可以，拿你没办法。”朱翎噗嗤一笑，布衣如此狼狈的模样，当真是稀罕的。
她半开玩笑道：“不会是故意想借我的肩膀一用吧？”
尽管如此，话语未完，她已伸手将布衣扶起。
二人并肩行于林间，布衣步履缓慢，朱翎却希望他走得再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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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朱二小姐先前的推测不无道理。五毒教内确有势力暗中与魔教勾连，不仅意图推翻圣女，还……为魔教提供炼毒所需的试验品。”
唐铖看了眼布衣的脸色，犹豫着还是吐出了最后几字。
“唐兄无须顾虑。这些话，我若听不进去，此行便已注定失败。”
布衣目光落在跳动的篝火上，语调平静，却不去看任何人。
“不过，目前为止，我们所得不过是一位荒村闲汉的片面之词，尚不足为凭。真正可信的情报，还得等我们潜入五毒教之后。虽然圣女为我家师，我不愿因一念私心，误导各位。”
“周公子何必多虑。现下已有多方印证令师清白，我们不妨先作此假设。”芸舫温言道。
“周兄弟，你就是疑虑过多。”刘靖盘腿坐在布衣对面，眼神炯炯，让得布衣不得不与他对视，“你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在座的可不是武林大会那群目光短浅之人，自然都信任你。”
不言法师颔首，补充道：“更何况，周施主曾多次舍命相救我们，恩德深重，又何需怀疑我们的信任？”
火光摇曳，朱翎热切地凝视布衣，眼中满是鼓励，仿佛在无声说道：“看吧，我就说了，大家都信你。”
布衣低下头，不再言语。篝火映入眼帘，晚风中直晃得鼻间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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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布布衣独自离开众人，寻了一块平整顽石坐下，在上面细细切着什么。
刀起刀落，伴着远处阵阵虫鸣，若非任务沉重，偶有得暇，静心于此，倒是颇有隐逸之趣。
“布衣，这么晚了还不歇着，你在外头忙什么呢？”朱翎轻声问道。
她的倩影自月下而来，一如此间夜色，安然静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