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夏,她的胃口总是不好,连晚膳也没怎么吃。
桃枝摇着风轮,关切道,“公主,您又瘦了。天气再热,膳食多少得用一些。”
“没胃口。”
话音刚落,鹤卿的声音再度响起,“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说。”
鹤卿应下,隔着屏风端手一礼,“属下方才寻着一间铺子,在瑞安坊街口。地段、门面都是顶好的,已经赁下。”
“嗯。”宋昭宁有气无力的,“你去办就好。”
“是。”鹤卿顿了顿,思虑半晌还是把探得的消息报上,“还有一事。恁铺子的时候,有人来报,谢太子因将军府中细作一事,今日与程烈霆在御前起了争执。程将军无铁证,陛下便打了圆场。”
“所以说,北燕细作一事是程烈霆自导自演?”宋昭宁瞬时来了精神。
“怪就怪在此处。”鹤卿道,“程烈霆扣下的人已经移交大理寺。谢太子在御前分辩,此事非北燕所为。可他……受了伤。”
受伤了?难不成还真去盗取什么机密?
他在搞什么把戏?
宋昭宁问,“送消息的人呢?”
“还在铺子上候着,等您示下。”
她慢悠悠坐直,先是挥退了鹤卿。
思虑半晌,又叫桃枝替她更衣。
“别太张扬,寻件普通衫子来,本宫去看看。”宋昭宁略一思忖,再吩咐道,“再备一身衣裳,我带着。”
桃枝应下。
未免探子入府,被人瞧出端倪,宋昭宁索性自己走一趟亲自问问。
她拿了鹤卿给她的钥匙,带上帷帽出了府。
寻到鹤卿说的那间铺子,果真是极好的。
地段金贵,租金自然不菲。
可她这些年得的赏赐可是数不胜数,金银珠宝早在她的私库里堆成一座小山。
霍城煜想着将她养废,却不知在无形间成了她的钱袋子。
顺道替江家都省下不少雪花银。
门未上锁,宋昭宁推开铺子后院的大门。
里头一间厢房掌了灯,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棂淌进去,正将里头那人半边身子镀上一层银辉。
果真是谢砚辞。
宋昭宁弯了弯唇角,就知道他是故意将她引来的。
入了房内,她摘下帷帽,挑眉看他,“谢三好雅兴,伤着还有心思吃果子?”
那人正在剥葡萄,“小公主亲自来探伤,我总得备些零嘴。”
他把剥好的果肉拈了一颗递至宋昭宁唇边,“尝过了,这回的挺甜。”
她顺势咬住,舌尖碰了碰他的指尖。
目光扫过她手中包袱,“还带了衣裳?这般笃定待会儿会与我狼狈到衣不蔽体?”
宋昭宁把包袱扔在榻上,“有些日子没见,还是死性不改?怎么——”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听闻太子受了伤?什么事值得你亲自走一趟将军府?”
在来的路上宋昭宁便把事情过了一遍,直到方才见着谢砚辞。她几乎笃定——
这人伤情恐是假的,偷摸着想见她才是真。
那头勾着盛华,这头又念着与她贪欢。
狗男人。
谢砚辞道,“自然是你的事。”
话落,宋昭宁迎上他炙热的目光。
然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吃饴糖了?嘴这么甜?”
谢砚辞垂头下来,“甜吗?你尝尝?”
但她偏头躲开他的吻,“太子的甜言蜜语,留着去哄盛华。对我,没用。”
他指尖骤然捏住她的下颌,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让她挣脱不得。
宋昭宁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唇已经压下来。
她掌心抵在他肩头,可腰间的手臂如铁箍般收紧。
她越是后仰,他越是逼近。
唇齿间的纠缠愈发深重,连呼吸都成了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