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宋昭宁称那男子为“太子”……
大齐未立太子,能被如此称呼的,只有身在京中的北燕太子!
宋昭宁竟然与谢砚辞在此苟合!
她好大的胆子!
饶是苏雪棠再不懂朝堂之事,但她深知,亡国公主勾搭上敌国太子是怎么一回事。
她被吓得慌了,才露出些许动静出来。
看清楚来人,宋昭宁反倒不紧张了。
苏雪棠的指尖颤得厉害,腹中胎儿似乎也感知到她的恐惧,隐隐传来一阵抽痛。
她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靳骁一脚踩住裙角,又跌了回去。
“告诉盛华公主?”宋昭宁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苏姑娘,你一个裴家贱妾,连宫门都进不去,拿什么告?”
她缓步走近,裙摆扫过苏雪棠的手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倒是你,挺着肚子躲在暗处偷听,莫不是……想勾引北燕太子?”
苏雪棠脸色煞白:“你胡说!”
“我胡说?”宋昭宁挑眉,忽然转头看向谢砚辞,“太子殿下,方才她是不是一直盯着您瞧?”
谢砚辞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闻言轻笑:“确实,孤一进来,就发觉有人鬼鬼祟祟地窥视。”
苏雪棠浑身发抖:“我没有!明明是你们——”
宋昭宁打断她,眼底寒光乍现,“苏姑娘,你一个妾室,不在裴府好好养胎,反倒跑到这僻静处,还‘恰好’撞见北燕太子……你说,裴行野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苏雪棠猛地一颤。
裴行野最重颜面,若知道她私自外出,还牵扯上外男……
她不过是个裴家妾室,而长乐才是陛下亲封的公主。
至于北燕太子……恐更不会将她的命放在眼里。
她本能地捂住肚子,心知肚明她一个孤女,如何能与两国皇权相抗。
宋昭宁欣赏着她惨白的脸色,继续道:“哦,对了,你方才说要去告发我?”
她拿起桌上的帷帽,扣在苏雪棠头上。
然后转头问靳骁,“靳护卫,方才与太子殿下独处的女子,可是带着这顶帷帽进来的?”
靳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老老实实点头应是。
苏雪棠的唇瓣颤了颤,眼泪倏地滚了下来:“你、你血口喷人……”
宋昭宁直起身,“连殿下亲卫都眼见为实,我喷什么了?”
苏雪棠彻底僵住。
她心里清楚宋昭宁的手段,这是要倒打一耙!
她本就是偷偷摸摸出府的,若是此事再传回裴家……
她不敢再想下去。
谢砚辞目光掠过她身上的包袱,适时开口,“不知这位姑娘,怀着身子怎还带着行囊出府?莫不是……卷了裴府的金银细软,私自外逃?”
他没说完话,苏雪棠就已面如死灰。
的确如谢砚辞所说。
包袱里是些寻常衣物,以及偷来的银钱。
她是打算逃出裴府的。
今夜趁着黑,行至瑞安坊,便瞥见肖似宋昭宁的身形。
心中不忍好奇,跟着宋昭宁入了这处空铺子。
哪晓得见到那等骇人的一幕……
瞧那情形,两人分明早有奸情!
可她这会儿顶着宋昭宁扣给她的帷帽,根本不知与谁开口!
谁会信她?
转头回裴府?只怕这会儿府里早知她已失踪……
苏雪棠掐紧了指尖,狠狠咬住唇,“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今夜民女什么也没看到,您二位就高抬贵手。放民女离开可好?”
既然被谢砚辞一眼洞穿,她索性也不瞒了,“城门就快下钥,民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要民女一离开,京中无人会知晓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