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只盼家丁早些寻到苏雪棠的踪迹。
城门有他打点的人,苏雪棠并未出城。这么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他又忽然想,会不会是宋昭宁记恨他当众求娶苏雪棠致她难堪,才将苏雪棠藏了起来。
对,一定是这样。
她心中有恨,总不会让他好过。
想到这儿,裴行野不知怎的,已经行至公主府。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去问问。
门房见是他来,满眼鄙夷,“裴郎中来得挺早,咱们殿下还未起身呢。您若不介意,大可在此处等等。”
“你!”裴行野一噎,攥紧了拳,“一个下人也敢对本官大呼小叫?”
宋昭宁就是这样御下的吗?
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
门房“嘁”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去通传。
谁不知道裴行野恃功而骄,放着长乐殿下不要,巴巴儿地去求娶什么平妻。
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平妻没捞着,婚事也作罢。
这些在京城早传开了,作吧就。
宋昭宁昨夜睡得极好,醒来时,枕边人已经离开了。
听见桃枝来报,一大早的好心情瞬时散去。磨蹭了大半个时辰,她才去花厅见了裴行野。
花厅里,裴行野等得心头火起,茶盏重重搁在案上,溅出几滴茶水。
宋昭宁慢悠悠地踱进来,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映得她眉目如画。
她懒洋洋地往主位一坐,指尖拨弄着腕间玉镯:“裴大人大清早登门,有何贵干?”
裴行野冷着脸,开门见山:“雪棠失踪,是不是你做的?”
宋昭宁挑眉,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裴郎中这话好没道理,你的妾室丢了,跑来质问本宫?”
她轻笑一声,“怎么,裴府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裴行野被她讥讽的语气激得额角青筋直跳:“宋昭宁!你别装模作样!雪棠昨日还好好的,今早就不见了,若非有人刻意为之,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儿?你明知她怀有我的孩子……”
宋昭宁打断他,“你瞧着自己像不像个笑话?”
她想过一万种裴行野心急如焚的模样,就是没想到他会登门来向她要人。
虽然人确实在她手里……
他是突然开窍了还是误打误撞?
裴行野被她堵得语塞,半晌才咬牙道:“你恨我当众求娶雪棠,所以故意报复,是不是?”
得,是脑子被驴踢了。
宋昭宁抵着唇笑出声:“裴大人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她缓缓起身,“不过是只丧门犬,还配本宫费尽心思去报复?”
他自己都引火烧身了,还有心思与她掰扯后宅之事。
加之昨夜秦洛书提到,也是裴行野告知其宋昭宁与谢砚辞……这会儿她更是怒火中烧。
裴行野脸色铁青。
他被戳中痛处,无形间成了程烈霆的弃子,可不就是丧门犬?
猛地拍案而起:“宋昭宁!你别欺人太甚!”
她冷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兵部郎中,也配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
裴行野怒极反笑,忽而注意到她脖颈间的红痕,“是,我是五品小官,比不得殿下手段高明,勾搭完北燕太子,又吊着你所谓的鹭卿。你说,朝中还有谁——”
宋昭宁冷笑一声,“与其质问本宫与谁有染……”
她抬眸,眼底寒意慑人,“不妨好生想一想。苏雪棠失踪,卷没卷你府中钱财?若是卷了,怕是她转头勾搭上哪位小白脸了吧?”
“你——”
被她说中,裴行野气急败坏。
“还有——”宋昭宁轻蔑地扫他一眼,“本宫没兴趣动你的心头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