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深深掐进皮肉里。
冰冷的泪水混合着晕开的眼线和粉底,在脸上肆意流淌。
巷子里那永不疲倦的霓虹红光,依旧冷漠地闪烁着,一下,又一下,像一只窥视着一切、嘲笑着一切的、巨大的眼睛。
烤红薯的香气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浓重的烟灰味、劣质香水味,还有我自己身上那股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属于“夜色撩人”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顽固地钻进鼻腔。
陈屿走了。
带着那句比刀子还锋利的话,和那个被踩进泥里的、关于烤红薯的、干净温暖的梦。
那晚之后,日子变成了一滩粘稠的、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泥沼。
我和陈屿的关系,就在这泥沼里反复沉浮、撕扯、彼此折磨。
他没有立刻提分手,像一个溺水的人,徒劳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不再去实验室等我,却会在深夜,在我拖着疲惫和满身烟酒气回到我们那间狭小出租屋楼下时,看到他沉默地站在路灯惨白的光晕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不再带烤红薯,只是沉默地跟着我上楼,沉默地看着我卸妆,沉默地忍受着出租屋里挥之不去的、属于夜场的浑浊气味。
争吵像不定时爆发的火山。
有时是因为一件小事。
比如,他发现我藏在衣柜最深处、沾着陌生香水味和一点可疑酒渍的昂贵丝巾——那是周叙某次“随手”扔在包厢沙发上的。
他捏着那薄如蝉翼的丝巾,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眼神像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我:“谁给的?!”
“客…客人落下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我试图去抢,声音发虚。
“客人?”
他猛地将丝巾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上去,仿佛碾碎什么肮脏的东西,声音嘶哑破碎,“什么样的客人会‘落’下这种东西?!
安予安!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有时是因为我的疲惫和麻木。
他在深夜试图靠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想要确认什么的渴望,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几乎是生理性地猛地躲开,身体绷紧,胃部条件反射般地一阵抽紧。
那个动作彻底刺痛了他。
“你躲什么?!”
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火烫到,眼底瞬间燃起屈辱和暴怒的火焰,“嫌我脏了?!
还是你觉得自己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