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包裹,又抬眼看看她冻得微红的鼻尖,心头一暖,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低唤:“棠儿……别婆婆妈妈的,”苏棠强自压下眼底的湿意,努力绽开一个明媚的笑靥,故作轻松地打断他,“沈大才子此去,必定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到时候,”她微微踮起脚尖,动作有些笨拙地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腕,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根细细的、编得精巧的红绳,小心翼翼地系在他清瘦的手腕上。
红绳衬着他深色的衣袖,像雪地里燃起的一小簇火焰,跳跃着生机。
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触碰着他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系得很慢,很认真,长长的眼睫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到时候,我要看你簪花游街,打马御前,风风光光地回来!”
系好最后一个结,她抬起头,眼眸亮得惊人,盛满了不容置疑的期许和少年人特有的、不知愁的勇气,“我就在这里,等你!”
那清脆的声音,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与笃定,在落雪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撞在亭柱上,仿佛有清越的回音。
沈砚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烫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系完红绳正要抽离的手,那冰凉的手在他滚烫的掌心里微微挣扎了一下,便安静地任他握着。
她的手很小,很软,指尖冰凉,掌心却带着奇异的暖意。
“等我!”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像立下一个重逾千钧的誓言,“棠儿,等我回来!”
马车夫在远处催促了一声。
他不得不放开手,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这雪中亭下、红绳系腕的少女身影刻进骨血里。
随即转身,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马车,掀帘钻入。
马车辘辘启动,碾过薄薄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沈砚猛地掀开车窗的布帘,探出头去。
风雪扑面而来,迷了他的眼。
只见那小小的身影还固执地立在原地,雪粒子落在她发间、肩头,她用力地朝他挥手,身影在纷飞的雪幕中渐渐模糊,缩成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最终被茫茫的白色彻底吞没。
唯有腕间那一圈红绳,紧贴着皮肤,固执地传递着属于她的、微弱的暖意,成为这离别的风雪中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