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从阳台栏杆的缝隙灌进来,在地板上汇成细小的溪流。
我望着那道半开的栏杆,突然想起小周今早炫耀的新手美甲:“粉色叫‘玫瑰陷阱’,好看吧?”
此刻栏杆缺口处挂着半片甲片,在警灯的红光里微微颤动,像只折断翅膀的蝴蝶。
王姨站在门口,背对着我擦拭眼泪。
她的钥匙串在指间晃悠,我看见新的金属划痕——正如陈默后来所说,那是强行撬过门闩的痕迹。
而在她脚边,半支烟蒂泡在雨水里,过滤嘴上的淡金色唇印清晰可见,像朵正在凋零的花。
手机再次震动,是条未读消息。
发件人是林曼,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整:“来工作室,看月光之泪的最终稿。”
我盯着屏幕,忽然注意到短信末尾的句号,比平时多了个小尾巴,像极了地毯上那道未完成的“ 0 ”。
雨声轰鸣中,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原来有些噩梦的开端,早在月光照进窗台前,就已经埋下了所有的伏笔——那些被烤焦的蝴蝶兰、沾着护手霜的门把手、刻着编号的碎纸片,还有三颗本应簇拥着月光的珍珠,此刻正躺在血泊里,各自裂出了无法愈合的伤痕。
...警灯的红光在雨幕中划出弧线,像道凝固的血迹。
陈默是第一个踏入现场的警探,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泥点,左襟别着的银色徽章泛着冷光。
他蹲在林曼尸体旁,戴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蜷曲的食指,腕间的银表链晃了晃,表背刻着模糊的字母“ CM ”。
“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他抬头看我,瞳孔在手电光下泛着琥珀色,“你到达时,她至少已经遇害半小时。”
我注意到他说“遇害”而非“死亡”,喉结下意识滚动。
他指尖划过地毯上的血痕,“这个‘ 0 ’的起笔方向是右向左,与林曼惯用右手的习惯不符。”
他用镊子夹起半片干涸的血痂,“边缘有拖拽痕迹,可能是凶手伪造的留言。”
我猛地想起林曼曾在设计稿上用“ 0 ”代表“月光的轨迹”,她转着钢笔说:“圆圈没有终点,就像信任不该有裂痕。”
此刻陈默在“ 0 ”周围撒的铝粉逐渐显形,浮现出两枚重叠的指纹——一枚是林曼的,另一枚纹路粗糙,像是戴过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