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棠率先滑入黑暗,我紧随其后。
黑暗潮湿的隧道里,我们只能靠手机微光前进。
身后遥远的枪声持续了约十分钟,然后突然停止。
我的心跳也随之停滞了一拍。
俞小棠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但我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这个16岁的女孩刚刚可能永远失去了父亲,却坚强得不像话。
“他会没事的。”
我轻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爸爸是我见过最顽强的人。”
“我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但坚定,“他说过,在战场上,活下来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准备。”
我们沿着排水系统爬行了近一小时,终于在一个检修井口重见天日。
晨曦微光中,我确认了方向——西北方,水电站就在三公里外。
爬出井口的那一刻,远处传来一声爆炸的闷响。
我转头看向安全区的方向,天空被浓烟染成灰黑色。
那个曾经庇护我们三个月的地方,现在已经化为废墟。
而那个红色身影...我的“母亲”...是否也葬身火海?
我并不感到悲伤,只有一种释然。
前世的债,终于彻底了结。
“走吧。”
我拍拍俞小棠的肩膀,“还有很长一段路。”
——水电站的废墟比地图上显示的更破败。
我们躲在控制室的角落里,轮流警戒和休息。
24小时过去了,俞景明没有出现。
俞小棠的眼睛红红的,但没掉一滴眼泪。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递上一块巧克力——末日里的奢侈品。
“再等12小时。”
她小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点点头,调低收音机的音量。
最近军方广播越来越频繁,似乎在集结最后的幸存者。
一则消息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疫苗研究取得突破...需要更多活体样本...北部基地提供全面保护...”疫苗?
这可能吗?
我正想仔细听,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外面传来。
我和俞小棠同时绷紧身体,武器在手。
脚步声。
人类的脚步声。
谨慎而有力。
俞小棠的眼睛亮了起来,但我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冷静。
也可能是掠夺者...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缝隙中——俞景明,但几乎认不出来了。
半边脸被烧伤,衣服破烂不堪,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爸!”
俞小棠终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