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滞重感。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捕猎前的毒蛇,将身体调整到最完美的攻击姿态。
七道身影。
如同七块被雨水浸透、散发着寒气的墓碑,沉默地矗立在风雨的各个方向,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包围圈。
破庙,连同庙前的我,成了这个死亡之圈的中心。
雨水顺着他们斗笠宽大的边缘,如同断线的珠帘,不断淌落。
蓑衣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或魁梧或精悍的轮廓。
看不清面容,斗笠的阴影和不断流淌的雨水,将他们的脸切割得模糊不清,只有斗笠下偶尔闪过的目光,锐利、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冬夜荒原上游荡的饿狼之瞳。
他们手里都握着兵器。
没有出鞘。
一柄长刀,刀鞘是深沉的乌木,雨水顺着笔直的鞘身滑下,刀柄末端系着的黑色穗子在风中纹丝不动,沉得像块铁。
一对分水峨眉刺,细长的尖刺紧贴着主人的手臂藏在蓑衣下,只在动作间偶尔露出一线幽冷的金属光泽,像毒蛇的獠牙。
一杆短柄的狼牙棒,沉重的头部被油布仔细包裹着,雨水打在油布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如同擂动着一面看不见的丧鼓。
一把沉重的鬼头刀,刀镡是狰狞的骷髅形状,雨水冲刷着惨白的骨色,空洞的眼窝似乎在凝视着圈中的猎物。
一柄细长的软剑,如同腰带般缠在腰间,剑柄古朴无华,却透着一股阴柔的狠戾。
一杆铁枪,枪尖斜斜指地,雨水顺着枪缨流淌,将原本暗红的缨穗染成更深的、近乎黑色的暗沉。
最后一人,两手空空,垂在身侧。
但雨水落在他指尖附近时,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扭曲了轨迹,细微的水珠诡异地悬浮、弹开,仿佛那里盘踞着看不见的锋芒。
七个人,七种武器,七道凝固的杀机。
他们像是七座冰冷的礁石,任由狂风暴雨冲击,岿然不动。
只有雨水在他们身上流淌、溅落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
那股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静”,正是从这七座沉默的礁石身上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空间,连狂暴的风雨声都被压了下去。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阻力。
我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靴子陷在泥水里,冰冷湿滑。
雨水顺着额发、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