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灰尘和腐朽的颗粒,沉重地压在喉头,激起一阵阵干呕的欲望。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单衣,冰凉的布料紧贴着皮肤,激得我一阵哆嗦。
心跳声在死寂的厅堂里被无限放大,咚咚咚咚,擂鼓般撞击着耳膜,几乎要盖过那尖锐铃响的余韵。
母亲已经彻底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她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身体筛糠般剧烈地抖动着,牙齿咯咯作响,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呜咽,是恐惧穿透理智后最原始的悲鸣。
她那双只剩下惊恐和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大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最恐怖的东西破门而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那刺耳的铃音终于彻底消失,祖屋重新被令人窒息的死寂吞没。
唯有母亲那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鬼魂的叹息,在空旷冰冷的厅堂里幽幽回荡。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再次落在那块倒扣在我脚边的巨大牌位上——“沈月容”三个字在惨白灯笼光下,扭曲得如同狞笑的鬼脸。
一股冰冷的、前所未有的寒意顺着脊椎蛇行而上,冻结了四肢百骸。
不!
绝不做沈月容!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决绝,猛地劈开了混沌的恐惧。
逃!
必须逃出去!
在下一声催命的铜铃敲响之前!
身体里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我猛地从冰冷的地上弹了起来!
动作太快太猛,带起一阵风,卷动了地上的浮尘,呛得我喉咙发痒。
我顾不上咳嗽,踉跄着冲向那扇沉重得令人绝望的乌木大门。
手上传来粗粝冰凉的触感,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去撞、去抠那紧闭的门缝!
“嘎吱——吱呀——”沉重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只吝啬地裂开一道窄窄的缝隙,随即纹丝不动!
外面必定被巨大的锁链或者门栓锁死了!
心脏沉入冰冷的谷底。
“没用的…没用的…” 母亲在角落里发出梦呓般的低语,声音破碎不堪,“门…走不了……这是命…沈家女人的命……”门走不了?
那从什么地方逃?
我的目光像被困住的野兽,疯狂地扫视着这巨大而压抑的厅堂。
惨白的纸灯笼,倒扣的祖宗牌位,腐烂的木柱,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