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刃,是不是也沉在渡轮失事的地方?
“我继母昨天烧了我的画板。”
她忽然开口,声音发颤,“她说画画的都是疯子,跟我妈一样。”
陈野的动作顿住,刮刀“当啷”掉在铁架上。
他转过身,阳光从穹顶星星的缝隙里漏进来,在他疤痕上投下光斑。
“她扔在哪了?”
“垃圾堆。”
苏野低头抠着校服袖口的银漆,“我没敢捡。”
陈野没说话,翻身爬下铁架。
安全带摩擦着铁柱发出尖响,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新伤崩开,血渗进袖口。
“跟我来。”
他抓起墙角的油漆桶,径直往下走。
楼梯吱呀声里,苏野听见他低声说:“疯子才不会被烧掉画板就放弃。”
走到码头垃圾堆时,夕阳正把江面染成铁锈色。
陈野踢开腐烂的纸箱,弯腰在湿垃圾堆里翻找。
他的工装裤沾了菜汤,指尖被碎玻璃划破也没在意,直到摸出半块烧焦的画板。
画板边缘蜷曲着,炭笔稿被烟熏得模糊,却还能看出是座歪脖子灯塔。
陈野用袖子擦了擦焦痕,把画板递给苏野,掌心的血蹭在炭笔线上,像道新画的星轨。
“用这个。”
他又从桶里掏出支崭新的炭笔,“钛白漆能盖住焦痕。”
苏野捏着炭笔,笔尖冰凉。
她看着陈野手背上的血珠滴在画板上,忽然想起铁盒里的船票——那上面的乘客名单里,是不是也有她母亲的名字?
“你父亲……”她再次开口,声音很轻,“是不是和我妈妈一样,都没从渡轮上下来?”
陈野猛地抬头,瞳孔在夕阳里缩成针尖。
江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更多旧伤疤,像片被刀割过的夜空。
远处传来渡轮归航的笛声,悠长而沙哑。
陈野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灯塔,油漆桶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苏野抱着烧焦的画板跟在后面,看见他肩膀在暮色里微微颤抖,像座随时会倒塌的灯塔。
回到灯塔第三层,铁盒敞开着。
那张十年前的船票被压在药膏底下,票面上的水渍在灯光下泛着光。
苏野看见票根处印着两行小字——乘客姓名:陈江海(灯塔管理员)乘客姓名:林晚(画师)晚风从破窗吹进来,吹得船票哗哗响。
苏野忽然明白,陈野画在穹顶上的星星,不仅是给迷路的船指路,更是在照亮两个沉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