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名字。
而她口袋里的七块钱,早就不是买保护的交易,而是变成了一把钥匙,正在打开一座尘封十年的灯塔。
第四章:沉江的画架船票上的名字像枚锈钉,楔进灯塔潮湿的墙壁。
苏野再去时,看见陈野正在第三层砌砖。
他用码头捡来的废砖封死了朝向江面的窗户,水泥灰沾满睫毛。
左眼疤痕在粉尘里若隐若现。
“你在做什么?”
她踩着水泥桶爬上窗台,帆布包里的烧焦画板磕在砖缝上。
陈野没回头,抹刀重重敲在砖角:“挡风。”
水泥浆溅在铁盒上,盖住了照片里小棠的笑脸。
江风从未封死的窗缝钻进来,扬起地上的船票。
苏野看见票面上“林晚”两个字被水泥灰糊了半边。
突然想起继母撕碎的旧照片——母亲穿着画室围裙,身后的画架上支着未完成的灯塔写生。
“我妈妈以前总说,灯塔的光该是暖黄色的。”
她蹲下来帮他和水泥,指尖被石灰烧得发疼,“可你画的都是银漆星星。”
陈野的抹刀顿在半空,水泥浆滴在船票上,晕开团灰渍。
他沉默很久,才从工装裤口袋摸出枚铜钥匙。
钥匙柄雕着朵残缺的浪花:“暖光灯的镇流器十年前就烧了,在江底。”
钥匙在掌心发烫,苏野想起新闻里说渡轮失事后,打捞队只找到半块刻着“晨星”的船舷。
陈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钥匙塞进她手心:“明天去废品站,找型号CL-20的镇流器。”
废品站的铁锈味呛得人咳嗽。
苏野蹲在电机堆里翻找,手指被铁皮划出道血痕。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堵住去路。
领头的刀疤脸晃着断刃美工刀:“小姑娘,替陈野跑腿?”
刀刃反射的光刺得她眼疼。
苏野攥紧钥匙往阴影里退,后背撞上生锈的画架。
那是个被压扁的木质画架,支杆上烙着模糊的“林”字。
“陈野欠我们的账该清了。”
刀疤脸踢翻油桶,柴油顺着地面漫过来,“要么还钱,要么……”话音未落,铁架突然倒塌,锈钉子勾住苏野的校服。
她尖叫着闭眼,却听见“哐当”巨响——陈野拎着油漆桶砸在刀疤脸脚边,银漆溅上男人裤腿。
“滚。”
他把苏野护在身后,工装外套撕裂处露出旧伤,血渗进银漆。
刀疤脸盯着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