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拿急救包,在包里。”
我撕开他衬衫纽扣,看见他侧腰有道旧伤疤,像条蜈蚣蜷在军绿色的皮肤上。
“这是......”我手指悬在半空。
“七九年自卫反击战。”
他咬开酒精棉球包装,“子弹擦过去的。”
我突然想起他后颈的月牙疤,原来每道伤疤都是月亮,照亮过不同的黑夜。
派出所的人来带陈强时,天已经亮了。
赵建军靠在仓库门框上,看着我袖口的刀痕:“回去让王秀兰补补。”
我摸出罗盘,野蔷薇在晨光里闪着光:“你的罗盘,救了我两次。”
他低头看我手里的罗盘,耳尖发红:“以后别单独行动。”
“赵建军,”我突然叫他名字,“谢谢你。”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替我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刘海。
远处传来军号声,他的影子落在我画满军装草图的速写本上,像道不会动摇的防线。
6 婚礼惊变1983年8月,陈强被押上警车那天,天特别蓝。
我站在林场门口,手里攥着派出所的结案报告。
赵建军擦着军靴走过:“周政委叫你去办公室。”
“我爸的事......”我抬头看他。
“路上说。”
他跨上自行车,后座绑着个铁皮盒。
军区办公楼走廊,碰见张嫂和李嫂。
“晚秋啊,”张嫂堆着笑,“上次说画架碍眼,是我们不懂艺术......”李嫂往我手里塞把枣:“建军爱吃脆枣,你尝尝。”
我攥着枣点头:“谢谢,等忙完请你们喝茶。”
赵建军在旁边哼了声,军装扣子扣得老高。
周政委办公室,桌上摆着红头文件。
“小林啊,”他推了推眼镜,“你父亲的右派问题,组织上复查清楚了。”
我手指发抖,文件上“平反”两个字刺得眼睛疼。
“下个月回设计院,”周政委又指了指我,“你军装设计稿,总部批了全军表彰。”
赵建军突然站得笔直:“报告政委,她该特招入伍。”
周政委笑了:“早想到了,文化干事名额给她留着。”
从办公室出来,我拽住赵建军袖子:“你早就知道?”
他耳朵发红:“上次去北京,我找了总部的同志......赵建军,”我打断他,“谢谢你没告诉我。”
他低头看我,眼里有光在晃:“该谢你爸,他修复的军工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