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真打算一辈子穿军装?”
他抬头看我,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后悔嫁军人吗?”
我想起三年前他修自行车的样子:“不后悔,但......我哪儿也不去,”他打断我,“家属院3排5号,永远是你的画室。”
周末我们在老槐树下摆了张桌子,林父戴着老花镜看图纸。
“改革开放是趋势,”父亲敲了敲桌面,“但有些东西不能丢。”
赵建军挺直腰杆:“我申请留任,负责军区文化改革。”
我翻开中央美院的录取通知书:“想在江北城办所美术学校,教孩子们画军装。”
王秀兰抱着布料跑过来:“我想开个裁缝铺,就用晚秋设计的军装纹样!”
老宅改造那天,赵建军亲自拆墙。
“这儿做展厅,”他抹了把汗,“你的画就挂在正对门的墙上。”
我蹲在旁边和水泥:“展厅旁边要留间工作室,给秀兰做衣服。”
他突然笑了,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听你的,设计师。”
深秋的傍晚,我在工作室画招生简章,赵建军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铁皮盒。
“给你的,”他放在桌上,“北京带的颜料。”
我打开看,里面躺着支钴蓝色颜料,包装纸上印着“马利牌”。
“谢谢,”我抬头看他,“什么时候去北京出差的?”
“上周,”他别过脸,“顺道去了趟中央美院,替你打听宿舍。”
王秀兰的裁缝铺开业那天,门口挤满了人。
“看这军绿色风衣!”
她举着衣服转圈,“袖口绣的野蔷薇,晚秋设计的!”
李嫂摸着布料问:“建军媳妇,这衣服能参加时装展不?”
我笑着递过一本画册:“下个月有个军民文创展,你们都来看看。”
深夜我和赵建军坐在老槐树下,他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灰蓝色的,像猫耳洞的星空。”
我摸出速写本,画下他的侧脸:“以后我们的学生,会画出更美的星星。”
他伸手握住我画笔:“等你办起学校,我派侦察兵来当模特。”
我抬头看他,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和老槐树的影子缠在一起。
远处传来火车轰鸣声,载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向远方奔去。
赵建军站起身,拍了拍军裤上的落叶:“该回去改文化改革方案了。”
我收拾起画具:“我也该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