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田景文贵庚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被拐三十年,相亲相到妈妈田景文贵庚》,由网络作家“麦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1抢娃事件秋日晨曦,火红的太阳光芒万丈,天畔如同被抹上了金色,无数的金光倾泻而下,染在微波粼粼的江面上,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美轮美奂。田景文放下茶杯,望着窗外京江上初升的朝阳,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油然而生。货运营生十余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壮丽的水秀山川。可不知为何,惟独京华让他眷恋着迷。“您好,能拼个桌不?”一个带着浓重京华口音的声音,打断了田景文的思绪。他抬头一瞧,是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您请便。”田景文礼貌地把面前的碗碟往跟前拢了拢。田景文鲜少来晨食记,主要是人实在太多了。四周闹哄哄的,跑堂的伙计扯着嗓子吆喝,蒸笼的热气混着人身上的汗味儿,熏得人脑门发胀。得亏来得早,再晚点,怕是连站的地儿都没有...
《结局+番外被拐三十年,相亲相到妈妈田景文贵庚》精彩片段
01抢娃事件秋日晨曦,火红的太阳光芒万丈,天畔如同被抹上了金色,无数的金光倾泻而下,染在微波粼粼的江面上,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美轮美奂。
田景文放下茶杯,望着窗外京江上初升的朝阳,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油然而生。
货运营生十余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壮丽的水秀山川。
可不知为何,惟独京华让他眷恋着迷。
“您好,能拼个桌不?”
一个带着浓重京华口音的声音,打断了田景文的思绪。
他抬头一瞧,是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
“您请便。”
田景文礼貌地把面前的碗碟往跟前拢了拢。
田景文鲜少来晨食记,主要是人实在太多了。
四周闹哄哄的,跑堂的伙计扯着嗓子吆喝,蒸笼的热气混着人身上的汗味儿,熏得人脑门发胀。
得亏来得早,再晚点,怕是连站的地儿都没有。
男人落座时带起一阵风,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在空气中浮动。
“咦!
大哥,您也爱虾仁水饺?”
“是的。”
田景文夹起一块水晶虾饺,薄如蝉翼的皮裹着粉嫩的虾仁,“吃过蛮多,就数他家这味最正儿。”
“是挺不错。”
那男子舀着豆腐脑,突然盯着田景文的脸瞧,“大哥,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
“噢,我是武阳人。”
田景文随口一答。
“做啥子工作?
老家哪里的?
贵庚?”
田景文低头抿了口茶,暗自皱眉,这人怎么如此自来熟?
查户口呐?
茶汤在舌根泛起一丝苦涩,他勉强咽下,抬眼道:“跑货运的,路过。”
声音缊着抵触,每个字都带着粗粝的戒备。
男子顿觉失态,脸上笑容霎时僵住。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指,急忙说道:“大哥,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坏人,只是……”话尾突然断在空气里,像截被掐灭的烟。
田景文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难不成有人会把“坏人”二字刻在脑门上?
“鄙人修俊怀。”
男子突然起身,实木椅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右臂前伸,带着几丝歉意,真挚地说道:“大哥,您贵姓啊?”
突如其来,田景文一时有些发懵,匆忙放下茶碗,掌心在叠放桌面的纸巾上蹭了蹭。
“田,田地的田,田景文。”
话音未落,手掌已被对方稳稳握住。
两只
手相触的瞬间,田景文清晰地感受到,修俊怀宽厚的手掌力道沉甸甸的,却又收得恰到好处,像裹着天鹅绒的液压机,温热里带着不容抗拒的金属质感。
短暂的停顿后,田景文朝对方点头示意,随即抽回了手。
“缘分啊,田大哥!
咱这就算认识了哈!”
修俊怀笑声洪亮如钟,像是重逢多年未见的老友。
他欣然抬手示意,道:“快请坐!”
“幸会!
幸会!”
田景文条件反射般抱拳回礼。
可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愣了,如此老派的动作,可笑可笑!
他匆忙扯出笑容,缓缓坐下时,右手蹭过牛仔裤,掌心的冷汗蹭了个干干净净。
“奇怪了……”修俊怀凑上前来,一副不罢休之势,追问:“大哥,看你好生眼熟,咱们定是在哪儿见过?”
田景文食指摩挲着碗沿,青瓷发出细微的嗞鸣。
他嘴角提起一个精确到毫米的微笑:“不能吧,许是我长得太大众而已。”
“不对不对!”
修俊怀神色凛然,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田大哥,您跟我家一个亲戚简直是一个模子刻……救命啊!
救命啊!
有人抢小孩啦!”
修俊怀话说到半,硬生生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斩断。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街面上传来,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田景文猛然转头,透过蒸腾的热气看见一男一女在街上追赶。
跑出没几步,女人被男人一把拽住后襟,她踉跄着护紧怀里的孩子,两三岁的娃娃吓得哇哇大哭。
“救命啊!
人贩子抢小孩儿啦!
快来人啊!”
女人嗓音嘶哑。
“你才是人贩子!”
男人额角青筋暴起,伸手就去掰孩子的小腿,“泼妇,还我儿子!”
人贩子?
田景文脑子“嗡”地一声,平生最恨的就是拐孩子的勾当。
想到自己的身世,他更是怒不可遏。
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掼,人已箭步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田景文眼角余光扫见修俊怀蹬地起身,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晨食记里瞬间炸锅,食客们一个个站起身来,或翘首张望,或推搡着涌向门口。
惊呼声、碰撞声、桌椅刮擦声混作一团,活像捅了马蜂窝。
田景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街上,一个侧身插进两人中间。
他双臂如钢箍般扣住二人手腕,喝道:“住手,都住手!
吓着娃娃儿了!”
那
娃娃哭得小脸通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可那对男女却是充耳不闻,女人指甲在男人手臂上抓出血痕,男人则死命掰扯她环抱孩子的手指。
倏地,一道灰影从田景文余光里闪过,一位老妇豹子般扑来,五指如鹰爪般揪住女人的发髻往后就拽。
“贱丕子,抢我孙子,打死你!”
老妇的拳头雨点般砸在女人脸上,指节撞击颧骨的声响令人牙酸。
女人吃痛松手,男人趁机抢抱小孩,粗壮的手臂力道粗鲁。
眼看孩子就要脱手,女人突然抬腿,卯足劲,一脚踹在老妇的小腹上。
“哎呀!”
老妇像麻袋似的摔了出去,后脑勺着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泼妇!
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怒喝,旋即松开抢娃的手,甩出铁拳,直冲女人脑门。
怕是要出人命!
说时迟那时快,田景文右手闪电般扣住男人腕骨,顺势一拧。
“咔吧”一声脆响,男人踉跄后退,同时还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哪来的杂碎?
多管闲事,找死吗!”
男人吐着血沫子,突然一个黑虎掏心直取田景文咽喉。
“住手!”
修俊怀的暴喝如雷炸响,蒲扇大的手掌已扣住男人肩头。
只见他臂膀一沉,轻而易举便遏止了那男人的攻势。
可男人依然不管不顾,斜肩一抖,竟硬生生挣脱修俊怀的钳制。
双拳化作模糊的残影,裹挟着血腥气朝田景文面门袭来,逼得他连退数步险些绊倒。
“再次警告,住手!”
修俊怀剑眉倒竖,五指如鹰钩般勾住那男人的锁骨,男人挥出的拳头顿时僵在半空,整条手臂如遭电击般颤抖起来。
“关你王八蛋的事,找死!”
男人奋力一搏,突然调转矛头,砂钵大的拳头如炮弹般轰向修俊怀。
“当心……!”
田景文失声惊叫。
岂料修俊怀从容侧身向后,扎开马步,左手挥臂,肘尖顶击对方手腕。
“咔嚓”一声,男人的拳头戛然而止。
那男人未及痛呼,修俊怀顺势左手反抓,右手挑肘回拉,那男人应力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修俊怀趁机左手翻扣,右手提压,千斤坠般压得那男人已是动弹不得。
“好犀利的擒拿!”
田景文惊叹不已。
“王八蛋,放开我儿子。”
那老妇如疯虎般从地上爬起,张牙舞爪直扑修俊怀。
她身形虽佝偻,可这一扑
却带着破空之声,显然是拼了性命。
“别冲动,小心犯法!”
田景文箭步上前,双臂如铁闸般挡下了老妇,随即转头对围观人群朗声喊道:“快,帮忙电话报个警。”
“打死他,打死人贩子!”
“杀千刀的,打断他的腿!”
“别让人贩子跑了!”
围观的群众怒火中烧,人群不断聚集,一听是人贩子更是义愤填膺,乌泱泱地冲上来。
有人抡起早餐摊点的条凳,有人撬起人行道上的砖头,几个赤膊汉子甚至解下皮带……个个都甩开了姿势就要开打。
喊杀声、起哄声,你推我盏,眼看就要失控。
“退后,大家都退后,我是警察!”
修俊怀扯开了嗓子高声喝令,左手死死压着歹徒,右手从内袋抽出黑色证件,警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还得是镰刀锤子!
躁动的人群听是警察,顿时有如被按下暂停键,场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请你配合,不要无谓抵抗。”
修俊怀严厉警告,那男子见势也没了刚才的气焰。
那老妇也是戾气顿消,眼神闪烁,但还是愤愤不平,“那是我孙子,贱丕子抢我孙子。”
修俊怀把那男子扶了起来,义正言辞地对着老妇说道:“注意你的用词,孰是孰非,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
“女士,你还不能走,你们仨待会儿都要回派出所配合调查。”
那女子正要转身挤出人群,修俊怀突然叫住了她。
须臾,警笛呼啸,红蓝闪烁,一辆警车停靠到了路边。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
修俊怀正言厉色,那气场不怒自威。
警车上下来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把那仨带上了警车。
修俊怀与制服警察低语几句,转身走向田景文。
“田大哥,您手受伤了,我给您包扎一下吧。”
受伤?
田景文一怔,左手后知后觉传来刺痛。
低头一看,左手手背竟多了一道伤口,想必是方才混乱中那位老妇人抓伤的吧。
“不碍事!
一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好。”
“无妨!
警车配有医药箱。”
修俊怀不由分说取出碘伏棉片和纱布,“简单处理,很快就好。”
他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手指稳稳扣住田景文的手腕。
消毒棉片触到伤口的瞬间,田景文倒吸一口冷气。
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指,却被对方稳稳托住。
“谢…谢谢!”
田景文声音里带着未散尽的颤音。
“田大哥,感谢您见义勇为!”
修俊怀低头专注地包扎着伤口,余光却始终黏在田景文脸上,从微扬的眼尾到紧绷的下颌线,每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与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影相重叠。
敏锐的职业嗅觉告诉他,眼前的田景文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个人。
“互帮互助,应该的。”
田景文话音突然一转,“幸好修警官您在,不然这事可没那么轻了。”
“工作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修俊怀包扎伤口手法娴熟而细致,与他粗犷的外表格格不入。
待得收拾停当,他沉思片刻,随即从内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田景文:“田大哥,我在防拐办。
卡片上边是我电话,稍后发您号码给我,等事情捋清,我知会您一声。”
“我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好嘞,再见!”
警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田景文眉头微蹙,指尖在“防拐办”三个字上顿了又顿。
许久,反应过来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并若无其事般将名片收进衣袋里。
02命运多舛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田景文的人生被劈成两半,彼时他才十三岁。
田景文跟在父亲身后,脚步虚浮。
医院的走廊看不到尽头,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头晕脑胀。
抬眸间,忽然发现父亲田志远的背影比平时佝偻了许多。
“爹爹,娘亲到底怎么了?”
父亲没有回头,只是略微放慢脚步:“等医生说就知道了。”
诊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穿白大褂的医生捏着眼镜腿走出来,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眉心,道:“林淑华家属?”
父亲猛地站起身,椅子颠簸发出哐啷的声响,“我是她丈夫。
医生,我爱人她……肝癌晚期。”
医生毫不避讳,声音平稳得近乎残酷,“已经扩散到淋巴系统。
乐观估计,还有三到六个月。”
田景文感到一阵眩晕。
他看见父亲的身体晃了晃,像棵遭遇飓风的老树。
肝癌?
晚期?
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碰撞,却拼凑不出具体的形状。
“怎么可能!”
父亲突然吼起来,声浪震得诊室的玻璃窗微微颤动,“她上周还给学生上课!
不是只是有点胃痛么……”医生递过一叠检查报告。
田景文瞥见那些黑白影像上布满骷髅样的阴影,仿
佛贪婪的妖怪在啃噬母亲的躯体。
“癌细胞生长位置特殊,早期几乎没有症状。”
医生解释道,“现在治疗的话……”父亲急切地打断:“多少钱都行!
治,肯定要治啊!”
医生摇摇头:“治,也只能是减轻些痛苦,延长些时日……”田景文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冲出诊室,撞翻了护士手中的托盘。
金属器械叮叮当当散落一地,像他此刻碎成千万片的心。
母亲病情汹涌,仅仅过了一个月,脸颊以惊人的速度凹陷下去,眼睛却反常地变大,像两口盛满苦痛的深井。
某个午后,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床单上,映得母亲的手指愈发枯瘦。
她靠在床头,无名指上的婚戒松垮地套着,随着她微微抬手的动作轻轻转动。
“文文,来。”
她轻声唤道。
田景文走来,跪在床边,脸颊贴着母亲的前襟。
母亲的衣襟上不再有记忆里温暖的桂花香,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的药味。
他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把母亲的气息永远凝进肺腑里。
“咳,咳……娘…给你织了条围巾。”
母亲咳嗽了两声,从枕头下摸出一团深蓝色的毛线织物。
田景文接过围巾,指尖触到几处歪斜的针脚。
以前母亲织的毛衣总是完美无瑕,可现在,粗糙的毛线摩擦着掌心,阵阵发疼。
“起来,戴给娘亲瞧瞧儿。”
田景文缓缓起身,摊平围巾,轻轻绕在脖子上,就像小时候母亲给他系围巾时那样。
“哇哦,我的文文都长这么高了,真帅气!”
林淑华凝视着眼前挺拔的少年,黯淡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她轻拍床沿,声音虚弱却温柔:“来…让娘好好看看……”田景文缓缓坐到床边,额头抵在母亲瘦削的肩上,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母亲单薄的衣衫。
“娘!”
他话语碎在唇边,“您…一定要好起来。”
“傻孩子。”
林淑华的左手轻轻抚过他后背,“娘…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右手探取出一个绣着祥云图样的小布袋。
“收好它!”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将来…或许用得上。”
田景文接过布袋,感觉有些蹊跷,可也没多想。
“布袋里…是你小时候戴的手链。”
林淑华声音哽咽,“如今我儿子的手…都长得这般大了。”
她颤抖着拉过田景
文的手,轻轻拢在掌心反复摩挲,眼底泛着泪光。
“长大了要照顾父亲。”
林淑华颤抖着抬起手,仿佛耗尽所有力气。
她贪婪地抚摸田景文的脸,眼中满是不舍与疼爱。
田景文哇的哭出了声,脸埋在母亲怀里,“娘…您可要好起来啊……”尽管田景文万般不舍,一个半月后,母亲还是与世长辞了。
从此,父亲像变了一个人。
从不喝酒的他,如今整日酗酒买醉,生活已然失去了方向。
他心有不甘,找算命先生卜了一卦,本意是求得指点以可解脱。
然卦象却大出意料之外,卦辞断言:父亲终身无后,苦寻得养子,却是六亲缘薄,八字中带克,缠纵累祸,一门孤绝云云。
诛心的谶语,彻底碾碎了父亲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日,父亲一改往昔的暴躁,精心准备了几道菜,晨光透过窗棂在饭菜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
田景文与父亲就那么面对面地扒拉着,出奇的安静。
良久,父亲颤颤巍巍说道:“文文,你是个好孩子,但你我今生无缘,我从别人手中抱养的你,你的亲生父母大体在东边,你走吧!”
田景文如同五雷轰顶,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发出了破碎的呜咽声。
他曾想过最糟糕的画面,可没想到竟如此的冰冷,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
父亲向来对他疼爱有加,墙角散落满地的玩具,身上穿过的每一新衣裳、运动鞋,件件都是父亲精心挑选。
可如今……“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田景文歇斯底里。
父亲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爹爹,您撒谎!
我不走!”
田景文痛哭哀嚎。
父亲背过身去,就在那一瞬间,田景文瞥见他目光的决绝。
宽厚的肩膀无声地起伏着,父亲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一句话。
“爹爹,我求求您,莫要赶我走!”
田景文绝望哀求。
可父亲毅然狠下心,一把将他拽出门外,甩出一个小包袱,最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那一刻,田景文的世界轰然崩塌!
任凭他哭得死去活来,也改变不了被抛弃的事实。
田景文幻想着,父亲只是一时冲动,稍等平复就会来接他回家。
然而,命运却再一次给他沉重的一击。
深夜里,父亲竟义无反顾追随
母亲而去,撇下他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儿。
接二连三的打击,田景文犹如行尸走肉。
父亲的葬礼,他全程木然。
多亏有村里人帮着料理,父亲才得以草草下葬。
父母相继离世,田景文“命中带克”的流言不胫而走。
他就像是坐实了罪名的罪犯,村里人无一例外对他避而远之。
田景文骤然发觉,那些曾以为牢不可破的亲情羁绊、那些曾经形影不离的挚友玩伴,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成了多余的一个,既然已无可留恋,那就离开吧。
离开之前,田景文来到父母坟前,三叩九拜之后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个伤心之地。
田景文从村里出来,一片迷茫,就跟丢了魂似的。
稀里糊涂,他走上了武京国道。
看着太阳从宽敞的道路尽头冉冉升起,他恍然想起父亲说过:“你的亲生父母大体在东边……”他立定了决心:既是从东边来,那便朝东边去。
田景文沿着武京国道,从武阳西晃到武阳东,一路走走停停,日复一日,漫无目的地飘着。
走到走不动为止,他想。
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就这样倒下,很快他的人生又一次迎来了新的转折点。
武京国道隶属2029国道,它贯穿武阳,向西通统五,向东接京华,是几个地域间重要的交通桥梁,往来的车辆大多都从这里经过。
关宏生的家就在武京国道边上,他以家为铺,开了个修车店,主要以汽修为生,生活不富足,倒也能安身立命。
那日,田景文拖着沉重的身躯,在武京国道上踽踽独行。
烈日炙烤着柏油路面,蒸腾的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色,而他却忽冷忽热,像被丢进冰火两重天。
腹痛如刀绞,冷汗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
田景文一脚轻一脚重,每挪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
恍恍惚惚间,前方出现了一户农家。
他心弦猝然一松,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一头栽倒在路边,昏死了过去。
翌日,田景文醒来已是黄昏。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昨日的病症已袪之八九,只是还很虚弱。
此刻,他只觉饥肠辘辘,仿佛能吃下一整头牛。
这是哪儿?
田景文有气无力地翻身坐起,慌慌张张正想下床,厅堂外急匆匆走进来了一位与他父亲年纪相仿的大叔。
“醒了!
案台上有
粥。”
关宏生语调有些冰冷,又似乎带着关切。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田景文如同猛虎扑食扑向案台,端起碗就往嘴里倒,咕噜噜地一饮而尽,看傻了一旁的关宏生。
田景文接连喝了三大碗,才感觉腹中着食。
他退回床边,呆坐了良久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关宏生见田景文恢复了些气色,开口问道:“小娃儿,你从哪来?
你家住哪?”
田景文瞬间一怔,眼中光芒闪烁,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未及只言片语,“扑通”一声,他直直地跪到关宏生面前,俯身便磕起了头。
“小娃儿,如此言重了,不必的。”
关宏生赶忙将他扶起,“你这么出来,你父母可知道呀?”
父母?
田景文犹如电击,神经一绷,悲伤云涌,泪珠又一次禁不住地滑落下来。
田景文声泪俱下,一五一十地诉说起自己的遭遇。
关宏生听得是起起伏伏,少不更事的年纪承受如此之痛,实在是不易。
细细端详,眼前少年周身稚气未脱,面庞黑灰沾染,略显狼狈。
可剑眉之下,双眸黑亮如寒夜星辰,坚毅凛然。
他身姿挺拔,肌线紧实,举手投足间尽显阳刚之气。
如此朝气蓬勃的少年,怎么会是“命中带克”?
关宏生心中泛起一丝恻隐。
心想:自己年过半百,孑然一身,若能有个人相伴也算是一桩美事。
索性,他让田景文暂且住了下来。
打那以后,一老一少同处一个屋檐下。
关宏生宽容大度,循循善诱,宛如春日暖阳,丝丝缕缕驱散少年心头的阴霾。
田景文勤快肯干,孝顺懂事,弥补关宏生生为人父的缺憾。
寒来暑往,这份本不是亲情却胜似亲情的羁绊,让原本清冷的院落焕燃生机。
每当夕阳西下,总能看到一老一少对坐庭前。
茶香袅袅中,连飘落的梧桐叶都显得格外沁暖人心。
光阴荏苒,转眼已过十载春秋。
关宏生多年来的悉心照料与扶持,田景文铭感五内。
彼时,恰逢关宏生知命之年,田景文毅然叩拜关宏生为父,以谢再造之恩。
田景文仁孝,关宏生欣喜不已。
念及将来,关宏生不惜倾尽积蓄,为田景文盘得一辆货车,盼他能有一技之长,以待成家立业,乐享天伦。
从此,田景文便踏上了货运营生之路。
03天降奇缘田景文自打遇见修
俊怀那日起,心底关于拐卖的隐痛愈发的强烈起来。
父亲临终那句“你是抱养的”,就像一根生锈的钉子,二十年来一直扎在他心里,欲罢不能。
他多希望那只是父亲的谎话。
可若真是抱养,那自己是被抛弃?
还是被拐卖?
亲生父母今又何在?
诸多疑虑萦绕心头,田景文已然不知熬过多少个夜无眠。
每当辗转反侧,他就不断地搜寻孩提时的记忆,反复拼凑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以求解开心中谜团。
怎奈岁月太过久远,大多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他隐隐约约只记得:小时候的家门前,似乎有一条宽阔的土路;院子里种着一棵像是桂花树的树,一家人曾在树下吃过月饼。
这些,在他记事起住着的那个家是不存在的。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田景文的思绪。
“文文,快中秋节了,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是关宏生。
“我现在在凤峦,休整一夜,明日早就发车回武阳。”
“啥时候到?
邻居王婶都来了好几趟了,催你赶紧回来。”
“应该两三天吧,跑完这趟就顺道回家过中秋。”
“嗯,今天初九,三天后就是十二,那我跟王婶约好,农历八月十三日去女方家哈。”
“义父,这事能不那么急嘛?”
“还急!
三十好几的人了,没个婆娘哪来的家。
去年相的那门亲,人家转身就嫁,你看看人家,现在都抱娃娃儿了。”
“不行哈,约好了,你给我准时回来,跟王婶去一趟,要是能对上眼,年底择日就把事情给办咯。”
“我都跟邻居说好了,两头大肥猪先留给咱们。”
关宏生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在他眼里事已经成了一大半了,美得自己都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好吧,都听您的!”
“行,那你先忙吧,开车注意安全。”
“嗯,好的,谢谢义父!”
田景文匆匆挂断电话。
至于成亲,他心里一直有一道坎,那就是那道“命中带克”的生死符,那种苦痛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说对不上眼就行了,管他呢!
田景文苦笑。
他随手撂下电话,翻了个身,很快便被疲惫拖进了梦乡。
翌日,阳光明媚。
田景文驾驶货车行驶在2029国道上。
此趟行程他从凤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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