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抓起手包,匆匆出门。
在等电梯的短暂空档,我才想起应该告诉陆栖言一声。
电话接通时,我语速飞快,带着掩藏不住的兴奋:“栖言,淮安约了我!
就在山顶那家观星阁!
我得立刻过去!
今天就不和你去那家新开的书店了,改天再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那寂静在嘈杂的楼道背景中显得异常突兀,像一段掉落的无声电影胶片。
时间被拉长了,每一秒都粘稠滞重。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漫长得像一整个雨季,才传来他的声音。
那声音穿过听筒传来,有些微微的失真,低沉得仿佛从遥远的地表下透出,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无比,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难以负荷的重量:“好。
知道了。
玩得开心。”
没有追问,没有叮嘱,甚至没有一丝平日常有的温和笑容透过声音传递过来。
那极致的平静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陌生。
“嗯!
那我先挂了!”
我并未深想,电梯恰在此时到达,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是为我这场期待中的冒险敲响了序曲的钟声。
我挂断电话,踏入亮堂的电梯空间,满心都被即将到来的璀璨夜色和季淮安的星光填满。
电梯金属的内壁光洁如镜,反射出我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着雀跃光芒的眼睛。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我未曾看见也无法感知的空间里,陆栖言握着已经传来忙音的手机,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良久未动。
他刚刚坐在那张旧沙发上,沙发旁随意地摊放着一本翻开的地图册,里面夹着两张精心打印的车票复印件——那是通往邻省一座以古老原始森林而闻名的小城的车票,他原本想在那个周末的惊喜旅行中向我展示那片藏在深山里、据说倒影着整片天空的澄澈湖泊。
就在我的电话挂断的前一刻,他的手指正轻轻点在地图册上那片代表湖泊的蔚蓝色区域边缘。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一阵尖锐的痛楚猛然贯穿心口,仿佛心脏深处那根撑了四年的、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无声地崩裂了。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过于用力而绷得发白。
身体里翻滚的剧痛如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眼前的世界刹那间褪色、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