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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的手像风化的砾石,粗糙而精准地擦过她皮肤的每一寸褶皱。
刘珊珊闭着眼,用现代解剖学描摹人体结构的专注,描摹着这只手留下的冰冷轨迹。
肩颈、脊背、肋下…当那枯硬的手指划过左侧肩胛骨下方那枚绿豆大小、边缘略显不规则的浅褐色胎记时,指腹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刘珊珊的眼皮也几不可察地一颤!
这个不起眼的小记号,是“苏芷澜”独有的体貌特征,在原主残留的模糊记忆片段里,属于她自己闺中偷闲临水自照时的私密印记!
这老妪……竟熟悉至此?
元和帝派来的,还是幽冥谷那双鬼手的延伸?
熏香的烟雾更加浓重,带着某种引动人心的燥热和迷幻,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老嬷嬷捧来那件血染般的石榴红宫装时,刘珊珊看着那些繁复得令人窒息的纽襻、系带,竟有些无从下手。
嬷嬷干瘪的嘴角似乎向上扯了一下,又似乎只是光影晃动,一双枯藤般的手便灵活无声地操作起来,仿佛在给一尊神像披挂血祭的祭服。
赤金步摇沉沉地压入云鬓,冰冷沉重,压得颈骨似乎都在发出呻吟。
巨大的铜镜在雾气和昏烛里映出一个模糊、扭曲、如同艳鬼的新娘。
镜中人朱唇被胭脂染得如同滴血,眉间更是被细笔精心描画,用朱砂混了金箔点出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艳红莲花。
她盯着镜中额心的那点朱砂莲苞,脑子里炸开一片惨白!
解剖台上那股刺骨寒流穿透眉心的感觉骤然回笼!
千钧一发!
那不是点妆!
是标记!
是这座活坟墓给她这个祭品打下的烙印!
“时辰…怕是要到了。”
老嬷嬷那哑了火一样的声音在死寂中慢悠悠响起,像木鱼敲在朽木上。
沉重的殿门“吱嘎”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更大的缝隙。
浓重的、仿佛要凝结成水的黑暗从门缝里无声地灌了进来,瞬间将残烛的微光吞下一大半。
门缝之外,深不见底的黑夜张着巨口。
一股冰冷的压迫感,混合着清冽沉凝的龙涎底香,如同无形的深海巨兽冰冷的吐息,无声无息地漫入殿中!
空气瞬间凝成寒冰。
那老嬷嬷像个耗尽了力气的提线木偶,无声地退入墙角的阴影深处,身形模糊,与黑暗融为一体,只余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