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门窗,扫过墙角偶尔堆放的、散发着相似苦涩气味的草药捆,扫过远处几个在泥地里玩耍、却异常安静的孩子。
他们蹲在泥水边,用树枝和湿泥巴堆着什么。
没有孩童应有的喧闹,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专注和沉默。
我慢慢走过去,尽量放轻脚步。
走近了才看清,那几个脏兮兮的孩子,正用湿泥在泥地上堆砌一个圆形的、深深的坑洞。
其中一个稍大点的男孩,正用一根尖利的树枝,在那泥坑粗糙的“井壁”上,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地刻划着歪歪扭扭的线条。
“刻啥呢?”
我尽量放柔声音问。
那男孩猛地抬起头,小脸上沾满泥点,眼神却空洞得吓人。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更加用力地用树枝戳刺着泥巴。
“血…”旁边一个扎着稀疏小辫的女孩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孩童特有的、不谙世事的残忍天真。
她伸出沾满泥巴的小手指,指向男孩正在刻划的泥坑底部,“井口…一直流…流下来…红的…”男孩突然烦躁地扔掉树枝,用沾满泥浆的手掌狠狠抹在泥坑边缘,粗暴地将那些刻痕抹掉,仿佛在抹掉什么可怕的秘密。
他猛地站起身,拉起那个小女孩,看也不看我一眼,像两只受惊的小兽,飞快地跑开了,消失在一条窄巷的拐角。
只留下地上那个被抹得一片狼藉的泥坑,像一张被强行撕毁的、无声的控诉书。
我蹲下身,看着那泥坑底部被孩子的小手按出的凹痕,仿佛能看到一股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正从中缓缓渗出,蔓延开去。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孩子们无意识的“游戏”,远比王德贵虚伪的警告更让我毛骨悚然。
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疲惫的蛋黄,被灰蒙蒙的云层一点点吞没,沉向远处锯齿状的山峦。
最后一点惨淡的余晖也被抽走,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冰冷粘稠的墨汁,迅速淹没整个槐树坳。
白天那点稀薄的人气彻底消散。
整个村子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狗吠声都听不到一声。
家家户户的门窗,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推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砰砰”声响,紧接着便是门栓落下、铁链缠绕的“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