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金属摩擦声。
这声音此起彼伏,密集而慌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无声的集体逃亡。
黑暗彻底统治了街道。
我悄悄推开自家那扇同样紧闭的门板,侧身闪入浓稠的夜色里。
空气冰冷刺骨,带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我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土墙,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向着村口移动。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耳膜嗡嗡作响。
终于,老槐树扭曲的轮廓在黑暗中显现,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鬼魅。
树下,那口井。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完全遮蔽,只有远处几户人家窗户透出的、极其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昏黄灯光,勉强勾勒出井口石板的轮廓。
白天缠绕其上的粗大铁链,在黑暗中更显狰狞,如同巨蟒冰冷的尸骸。
然而,就在这死寂之中,我听到了声音。
不是风声,不是虫鸣。
是脚步声。
不止一个。
急促、沉重、带着极力压抑的喘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它们从村子不同的方向汇聚而来,目标明确——正是这口枯井!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身体紧紧贴在老槐树粗粝冰冷的树干上,一动不敢动,连心跳都仿佛要冻结。
几个黑影如同从地底冒出的鬼魅,悄无声息却又无比迅疾地出现在井口周围。
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勉强能辨认出其中两个轮廓——一个是村长王德贵那略显肥胖敦实的身形,另一个,赫然是我的父亲!
他那佝偻的背脊在黑暗中绷得僵直,显得更加瘦小,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决绝。
没有一句交谈,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铁链碰撞的轻微“哗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黑暗中,几双手快速地摸索着,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悸。
锁住井口石板的沉重铁链被解开,那巨大的、布满苔藓的石板被合力抬了起来,挪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烈腥甜和腐败气息的风,如同来自地狱的叹息,猛地从井口那道缝隙中喷涌而出!
那气息瞬间包裹了我,冰冷刺骨,带着一种粘腻的、仿佛能渗入骨髓的恶意。
石板被小心地放到一边。
黑影们围在井口,似乎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
其中一个黑影——看身形正是王德贵——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