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上投下个影子——像是朵花,又像是......“姑娘?”
阿桃迷迷糊糊。
我没说话。
指尖轻轻抚过玉面,那道被我忽略的暗纹突然清晰起来——是个“昭”字,刻得极浅,像父亲给儿子的暗号。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我把玉塞进枕头底下,却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抽出来看,是张字条,阿桃的字迹:“青云阁的刘掌柜说,那幅画还有下半卷,在城南破庙梁上。”
我捏着字条,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有些账,还没算完。
16城南破庙的夜风冷得刺骨,我裹紧披风时,发间银簪撞在妆匣上,“叮”的一声。
“阿桃,点灯笼。”
我掀开被子,鞋跟磕在床沿上。
她揉着眼睛爬起来:“姑娘这是要——城南破庙。”
我抓过她手里的棉袍套上,“刘掌柜说的画下半卷,在房梁上。”
破庙木门吱呀作响,我举着灯笼照向发黑的房梁。
积年蛛网在灯影里晃,梁上果然钉着个油纸包,落了层灰。
“阿桃,扶我。”
我踩上她的肩膀,指尖刚碰到油纸包,后颈突然一凉。
“姑娘当心。”
白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提着剑从阴影里走出来,“世子让我守着。”
我松了口气,把油纸包塞进他怀里:“回府。”
烛火在妆台上跳,我展开画轴时,阿桃倒抽口冷气。
前半卷是层叠青山,后半卷却多了片暗纹——仔细看,竟是半块玉佩的轮廓,缺了一角。
“这形状……”我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那半块玉。
月光透过窗纸,两块玉的缺口严丝合缝,像两块被撕开的血痂。
“白砚,去地牢。”
我把画塞给阿桃,“翻所有旧账册,尤其是永德七年的。”
地牢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白砚举着火把翻到第三箱时,突然顿住:“姑娘,看这儿。”
一本虫蛀的账册背面,老侯爷的字迹力透纸背:“玉佩之中,藏我毕生所知。”
我攥紧怀里的玉,指节发白。
“砸了它。”
我对白砚说。
他盯着玉上的“昭”字,喉结动了动:“这是世子……砸!”
我抄起石锁,“老侯爷的遗命,比玉金贵。”
“咔嚓”一声,玉裂成两半,里面滑出片薄如蝉翼的绢帛。
我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名字——张尚书、李侍郎、陈将军……全是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