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跺脚能震塌半座城的人物。
“这些人……”身后传来咳嗽声,我回头,贾容昭倚在门框上,脸色比月光还白,“全是当年力主撤北境粮草的。”
我把绢帛递过去:“送秦御史?”
他摇头,绢帛在他手里簌簌发抖:“秦御史前儿被参了,说他收边将贿赂。”
我捏紧袖口:“沈嬷嬷……她死了。”
贾容昭声音发哑,“但我让人扒了她的指甲,里面有金粉。
和永宁公主赏下人的金瓜子,一个模子。”
我猛地想起前晚——沈嬷嬷倒在白菜堆里,嘴里那半枚带血的金瓜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大夫人是棋子。”
我低声说,“永宁公主……不。”
他打断我,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药丸吞下去,“公主不过是个壳。
真正的人,在宫里。”
院外突然传来铜锣声。
“圣旨到——”尖细的嗓音刺破晨雾。
我跟着贾容昭跪在青石板上,看着太监展开明黄缎子,朱印在晨光里发亮:“着定北侯世子贾容昭全权审理永德七年军械案,凡涉案者,一律拘拿。”
叩首时,我瞥见大夫人跪在人群最前面,手指抠进青石板缝,指节泛白如骨。
“清娘。”
贾容昭突然攥住我的手,掌心烫得惊人,“等会随赵嬷嬷去后宅。”
我抬头看他,他眼尾泛红,却笑得温和:“大夫人的妆匣底下,有个暗扣。”
晨雾散了,禁军的银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我望着大夫人颤抖的背影,摸了摸腰间的钥匙——是赵嬷嬷刚才塞给我的,说能开后宅所有锁。
有些账,该清了。
17我攥着赵嬷嬷塞的钥匙冲进大夫人院时,白砚的刀鞘正磕在门框上。
“当心门槛。”
他伸手扶我,指尖凉得像冰,“世子说您若碰着半分,他能拆了整座侯府。”
我没接话,盯着妆匣上那道极细的划痕——原身被休前替大夫人整理妆奁,曾说过这匣子是前朝漆器,暗扣在牡丹花蕊第三片花瓣下。
赵嬷嬷的手比我稳,指甲尖往花蕊一挑,“咔嗒”声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
夹墙里霉味冲得人打喷嚏。
白砚举着火折子凑过去,我看见半卷黄纸压在铜烛台底下。
展开时墨迹未干,最末一行“宫中张贵妃”几个字刺得我眼皮跳。
“待侯府事了,即可迎其侄入继。”
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