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冷的草铺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心底那片被恨意冰封的湖面,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
原来,这冰冷的石头下,也藏着滚烫的血和无法言说的伤疤。
一个名字,也随着老人那破碎的呓语,无声地刻进了我的脑海深处——阿烬。
萧烬。
前朝那位死于宫变烈火、尸骨无存的太子……的名字。
……当第一场春雨终于淅淅沥沥地敲打在茅屋顶上,汇聚成细小的水流沿着枯草滴落时,我肩头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终于结上了一层暗红色的硬痂。
疼痛不再尖锐,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钝痛和持续的僵硬。
身体里那点被恨意和汤药勉强吊住的气力,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枯草,开始缓慢地、艰难地复苏。
萧烬依旧沉默,但他带回的东西,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不再是单一的、难以果腹的粗粝粟米和野菜。
偶尔,会有几块带着盐味的、不知名的肉干,或者一小袋珍贵的白米。
他身上的气息也越发冷肃,每次深夜归来,都带着一身更深露重的寒气,斗篷边缘似乎还沾着未散的、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我靠着冰冷的土墙,活动着依旧麻木的手指,目光落在角落那堆简陋的柴火上。
那根最大的、足有碗口粗的硬木疙瘩,像一头沉默的野兽盘踞在那里。
“给我一把刀。”
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像钝刀刮过砂纸。
萧烬正蹲在火塘边,用一根树枝拨弄着将熄的炭火。
闻言,他动作顿住,头也没抬,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隔着跳跃的火星,冷冷地扫了过来。
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无声的警告。
“柴太粗。”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声音平静无波,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阿爷的牙口,嚼不动硬米。”
沉默在狭小的茅屋里弥漫开,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和角落里阿爷模糊的鼾声。
屋外春雨敲打着屋顶,滴滴答答,更衬得屋内一片死寂。
他盯着我,仿佛在掂量我话语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意图。
那眼神像冰锥,试图刺穿我所有的伪装。
良久,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一个几不可察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手中的树枝,站起身,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