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可他们的思想,却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得如此之深!
“诸位!”
我提高声音,试图压下这片喧嚣,目光扫过那些激愤的面孔,最后落在王鸿儒身上,“你们口口声声圣人、伦常、天定之序!
那我问你们——”我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你们可曾问过,你们家中的母亲、姐妹,她们心中所想,所愿,所求,是否与你们口中的‘伦常’相符?
她们是否甘心永远做那无声的影子,做那没有自己边界的‘圆’?
她们生而为人,为何就不能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人格?
为何就不能要求一份基于平等、而非依附的爱?!”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向那些激昂的卫道士。
王鸿儒等人一时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梗着脖子,眼神更加愤怒。
“强词夺理!”
王鸿儒恼羞成怒,声音尖利,“圣人微言大义,岂是你这等离经叛道之人可以妄加揣测、肆意曲解的?
女子天性如此,教化使然,何须多问?
你今日在此妖言惑众,鼓吹邪说,败坏我学堂风气,我等定要……”他的叫嚣还未完,一个清冷、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冰凌坠地,清晰地响起:“王学弟,稍安勿躁。”
声音来自讲堂靠窗的位置。
是沈砚白!
他不知何时已悄然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如青松,深灰色的长衫纤尘不染。
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平静地投向讲台。
那目光依旧深邃、冰冷,带着惯有的审视,但此刻,那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细微地涌动、裂开。
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落在了我身后黑板上那两个并列的圆圈上。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居高临下的鄙夷和愤怒。
我看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震动,仿佛坚固的冰面下出现了第一道裂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被什么东西猝然击中的茫然?
他刚才那句“稍安勿躁”,语气平淡,却像一道无形的命令,瞬间让王鸿儒等人如同被掐住了喉咙,后面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讲堂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