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翻涌着剧痛、屈辱,以及……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破碎的茫然。
我的目光,却死死钉在那张飘落在地、被一只肮脏军靴踩了半边的纸条上。
苏雪晴问:平等之爱,是否虚妄?
林觉批:爱是平等,不是占有。
见众生,更要见“人”。
那是我潦草的笔迹,是我夹在苏雪晴还回来的《玩偶之家》书页里的回应。
它怎么会在这里?
在沈砚白的《诗经》里?
像一枚深埋的、此刻被暴力无情掘出的地雷。
督学赵启明那张刀削斧劈般的脸,因暴怒和掌控局面的得意而扭曲。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张纸条,或者他根本不屑于看。
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又一个证明我“蛊惑人心”的罪证,连同沈砚白这个“叛徒”一起,都是需要被碾碎的蝼蚁。
“一并带走!
押送警署!
好好审问这妖言惑众的师徒!”
他狞笑着,声音如同钝刀刮骨。
“是!”
卫兵粗暴地拉扯沈砚白。
“等等!”
这一次,不是我。
声音来自后排角落,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是苏雪晴。
她站起来了。
月白的衫子在死寂的、充满暴力气息的讲堂里,像一片飘摇的雪。
她脸色苍白得透明,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迎着督学那杀人般的目光。
“督学大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滚油的水珠,“沈学长……沈学长他藏那张纸,不是为了收集罪证!
他是……他是……”她的话卡住了,仿佛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包括被按在地上的沈砚白。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苏雪晴,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惊讶,有阻止,似乎还有一丝……恳求?
“他是什么?!”
赵启明厉声喝问,像一头被挑衅的雄狮。
“他是想弄明白!”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之前传递过《茶花女》抄本的那个圆脸姑娘,她也站了起来,虽然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沈学长问过我!
他问我,为什么要把玛格丽特那段话折起来!
他……他私下问过好几个女同学!”
“对!
他问过‘独立’是什么意思!”
又一个女声响起,带着豁出去的决绝,“他撕了林先生的讲义,可他自己……他自己偷偷看那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