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的纸片!”
讲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那两个卫兵都一时忘了动作。
赵启明的脸色由铁青转为惊疑不定,最后变成一种被愚弄的狂怒。
他猛地看向地上的沈砚白,眼神像要吃人。
“沈砚白!
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沈砚白没有回答督学。
他停止了挣扎,任由卫兵粗暴地按着。
他沾着血污的脸上,所有的挣扎、茫然、屈辱,在苏雪晴她们颤抖却勇敢的指证声中,一点点沉淀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越过卫兵的臂膀,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双眼睛,曾经是冰冷的堡垒,此刻却像被炸开的废墟,只剩下赤裸裸的、无处遁形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坦诚。
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直白地承认了一切——是的,他撕了我的讲义,却在无人的角落,一片片拼凑那些碎片,试图理解那被他斥为“邪说”的字句。
是的,他看到了那些女学生间隐秘传递的纸条和折痕,困惑于那些他从未理解过的“平等”和“独立”。
那张关于“平等之爱”的纸条,不是罪证,是他内心深处无法宣之于口的困惑与……悄然滋生的认同。
他像一个在坚固堡垒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突然发现堡垒的墙壁裂开了一道缝,透进了他从未想象过的、刺眼的光。
那光让他恐惧,让他愤怒,更让他……无所适从。
他本能地攻击光源,却又忍不住去窥探那裂缝外的世界。
直到此刻,堡垒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塌,将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暴露了他自己内心的分裂与挣扎。
“呵……呵呵……”沈砚白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带着血沫,充满了自嘲和无法言说的悲凉。
那笑声让按着他的卫兵都下意识地松了松手。
“真的……又如何?”
他终于开口,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
他不再看督学,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督学大人,您要抓的,不就是这些‘异端邪说’吗?
我……我沈砚白,读了半辈子圣贤书,恪守礼教,视纲常如性命……可今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般的质问,“我竟不懂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