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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那个孩子,”我迎着他吃人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你说什么?”他眼神一厉。
“我说,”我用力地、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像在念着最恶毒的诅咒,“是你!顾砚迟!是你那天晚上,用最恶心的话,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是你说它是麻烦!是你让我去打掉!是你说它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嘶哑的哭腔,和滔天的恨意。
“它听到了!它听到了你这个亲生父亲有多厌恶它!所以它走了!它不要你了!它嫌你脏!”
“你闭嘴!”顾砚迟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刺中,猛地松开我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狼狈的慌乱和暴怒。
他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我。
仿佛我是他最痛恨的仇人。
“苏晚舟,你简直不可理喻!”他低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你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孩子,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疯女人!”
“是啊,我疯了。”我看着他,眼泪终于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恨和绝望,“顾砚迟,我他妈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满意了?”
“满意?”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话,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我满意什么?满意你像个疯子一样胡言乱语?满意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眼神扫过我苍白如纸的脸,扫过我手背上因为针头错位而渗出的血迹,最后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愤怒,有厌恶,似乎还有一丝……极快闪过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痛楚?
但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瞬间就被更深的冷酷覆盖。
“够了!”他猛地打断病房里死寂的对峙,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