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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发表时间: 2025-06-16

“阿砚哥哥!”柳莺的声音像只扑棱棱的小鸟,从春风茶肆的竹帘后钻出来。

她手里端着青瓷碗,雾气裹着莲子香扑面而来,“我煮了你爱吃的银耳羹,快趁热——”

话未说完,她便看见陈砚眼底的沉郁。

那抹惯常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烧得通红的东西,像炉子里压了整夜的炭,终于要窜出火苗。

“莺儿,我要考童生试。”陈砚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底的温度,“然后考秀才,举人,进士。我要做官,让这样的茶博士不用给公差赔笑,让卖炭翁的手能多揣个热乎的烤红薯。”

柳莺的手一抖,碗沿磕在他指节上,“可...可你连学堂都没进过。”

“我去问赵伯。”陈砚把空碗还给她,转身往福来客栈走。

赵伯正在柜台后拨算盘,见他进来,算盘珠子“噼啪”一收。

这老掌柜年轻时也是考过三场的,落榜那日在雨里跪了半宿,后来便断了功名念想,“你当读书是耍把式?童生试要考四书五经、策论诗赋,你连束脩都凑不齐,哪个先生肯收?”

“我自学。”陈砚摸出怀里皱巴巴的《论语》残卷,是从西市旧书摊捡的,“这卷里‘学而时习之’我能解,‘温故知新’我也能讲——”

“嗤。”

一声冷笑从门口传来。

王守仁负手立在门槛外,月白襕衫一尘不染,手里的湘妃竹扇半掩着嘴角,“草根也配妄谈经义?你当圣人书是客栈里的残羹冷炙,随便扫扫就能填肚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扎得柜台前的几个酒客纷纷转头。

有个常来的布商跟着笑:“王夫子说的是,去年那李记米行的儿子,花了五贯束脩才进的私塾,你这...连身干净衫子都没有。”

陈砚望着王守仁腰间的玉牌——那是西市私塾的先生才有的,刻着“明经”二字。

他想起终南山里,顾瓷教他扎纸时说的话:“纸人纸马看着软,可烧起来比木头还烈。”

“我偏要烧给他们看。”他转身对赵伯拱了拱手,“赵伯,借我间柴房。夜里没客的时候,我在那读书。”

柴房的灯芯跳了三夜。

第一夜,柳莺抱着个粗陶暖炉摸进来,炉子里埋着两个烤得焦香的红薯:“阿砚哥哥,我把茶肆的旧账本子都翻出来了,你要是缺纸...用背面写。”

第二夜,苏妩掀帘进来,袖中滑出半卷竹简,用锦帕包得仔细:“这是我从前抄的《孟子》,字小,你凑近些看。”她指尖掠过竹简上的虫蛀痕迹,“那老鸨说女子读书没用,可我偏要记着‘穷则独善其身’。”

第三夜,顾瓷踩着月光来,手里捧了叠桑皮纸。

她指了指自己扎的纸灯——灯芯换成了更耐烧的,又指了指陈砚的砚台,比了个“写”的手势。

陈砚摸着那些纸,忽然笑了。

他从前学历史时总觉得古人离得远,可此刻柴房里的暖意,茶肆的粥香,纸灯的光晕,都在告诉他:这些人,这些事,才是真正的“历史”。

他开始把《论语》里的“礼”和西市的茶博士、卖炭翁叠在一起想。

当读到“礼之用,和为贵”时,他在破账本上写:“礼不是堂上的三叩九拜,是茶博士能挺直腰板说话,是卖炭翁的炭能换够过冬的米。”

这些字被柳莺偷偷贴在茶肆后墙。

某夜李文远来买茶,瞥见那行字,茶盏“当啷”掉在地上。

李文远是私塾里最得王守仁看重的学生,此刻却蹲在地上捡碎片,眼睛直勾勾盯着墙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