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波浪卷发,妆容精致,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套裙,笑容温婉。
正是苏晚。
她微微倾身,正笑着对沈淮安说着什么,眼神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和亲昵。
而沈淮安…他没有躲开。
他甚至微微侧耳听着,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画面,和谐得刺眼。
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
只有一种冰冷的、彻底的了悟,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原来,这才是他放松的样子。
原来,他也会对着别的女人露出这样近乎温柔的表情。
那张照片,不是偶然。
他凌晨两点在苏晚家里的睡颜,也不是意外。
我才是那个意外。
是他们郎情妾意故事里,多余又碍眼的绊脚石。
手机在包里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沈淮安”的名字。
我静静地看着,看着它亮起,又暗下去。
再亮起。
再暗下去。
像垂死挣扎的心跳。
最终,归于沉寂。
我没有下车。
没有冲进去质问。
只是拿出手机,对着那和谐得令人作呕的一幕,平静地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后视镜里,“云顶”餐厅璀璨的灯火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车流中。
也把我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可笑的念想,彻底碾碎。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
我打开灯,刺目的光亮让我眯了眯眼。
环顾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每一件家具,每一处布置,都曾倾注了我对“家”的幻想和心血。
如今看来,却像一个巨大而精美的牢笼。
我径直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重新下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这一次,我在财产分割那一栏,加上了这套房子的市价补偿。
这是他欠我的。
七年青春,无数个等待的夜晚,被消磨殆尽的热情,和一颗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心。
总该有个价码。
打印好协议。
放在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
旁边,压着我下午拍的那几张,他和苏晚在“云顶”餐厅言笑晏晏的照片。
证据确凿,无需多言。
然后,我开始平静地收拾行李。
衣服,书,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我的画具…东西不多,一个28寸的行李箱就装满了。
原来,要离开一个生活了七年的地方,能带走的东西,竟然这么少。
那些沉甸甸的回忆,终究是带不走的。
钥匙